这样,不管是高出呼啸的大风从哪个方向吹来,螺旋倾斜的中式风车都能受到风力,垂直的带动下方猪油涂抹润滑的轴承,推动着沉重的磨盘嗡嗡作响。
旧日里,收获的麦子是被运到村庄头的打谷场,男女老少齐上阵,用力的甩动麦穗儿,利用抛动的重力将麦粒儿打下来,然后积累成一筐筐收起。
这也是制约了传统农业生产力的重要原因,因为人就这么多,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累死累活干一天,能打下来的麦子数量也相当有限,更别提刘闲是超水平发挥,足足开垦了四倍于传统农业的麦田,要是正常情况,根本没有足够的人力打完收成。
这时候,夏季建设,有别于传统汉代民居的混凝土砖瓦高楼完全派上了用场,顶楼的风车让大风吹得呼啸转动,底下沉重的磨盘被取下,直接将沉重的麦捆绑在上面,呼啦啦的声音,金黄色的麦粒儿就被摔在磨坊墙壁上到处都是,只需要用扫把将麦粒给扫起来,装在筐里就行。
尤其是照比人力,高空的大风下,每一栋居民楼的风车都几乎可以每天四十二小时的工作,没办法体力劳动的女人与老者只需要分班守着,轮流看着旋转的打麦车既可以,而且每打出来五石的麦子,也可以计一公分。
采麦,运麦,打麦,上郡北方十万人被运用的好像一台精密的机器那样,壮年劳动力分成五部分由东向西收割,一天天时间里,曾经茂盛的八万顷麦田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光秃起来。
这年头,粮真是命,刘闲自己都放下了其他事务,每一天都盯在麦田上,阴历九月初八十,夕阳斜下中,就连在中心流淌的无定河水都被渲染的一片金光闪烁的颜色,架在河上的木头桥嗡嗡作响,坚硬的干木头都被自行车轮压出了一道道痕迹来,郡兵们还在抓紧将河北岸的麦子运回南岸,运往地形崎岖的黄土丘陵中储藏起来。
可就在这功夫,一阵阵的黄土忽然从北方扬起,下一刻,几十名骑兵粗鲁的拥挤上木头桥。
骑兵对自行车兵的优势显露无疑,还在骑车的郡兵纷纷被挤到桥边上,有个倒霉鬼还嗷嗷嚎叫着连人带麦子扑腾一下掉下了桥,两边还在收成劳作的郡兵顿时叽里呱啦一顿骂。
可压根连理会他们的心情都没有,气喘吁吁中,一边狂奔,为首的骑将一边还嘶哑的叫喊着。
小主,
“主公!主公!!!”
眼看着王建疲惫的喉咙都快冒烟儿,以及顾不得疼不住嘶吼模样,心头真是咯噔的一下,刘闲也顾不得主公,让栾布把自己大旗举起来后,亲自快步跑迎向了王建,也是远远的招呼起来。
“孤在这儿,王校尉,可是北方军情?”
“没错!呼呼呼~~~主公!九原太守蒋浑派人来报,匈奴人已经完成了誓师,前锋骑兵已经渡过黄河,与我大汉长城守军激战起来,蒋太守兵力少寡,只能收拢百姓,坚守九原城,依照匈奴人的行军速度,不出十天,就会击穿九原郡,杀奔上郡。”
听着他气喘吁吁地话,刘闲心头沉甸甸的,又是紧张的犹如窒息那样,却又是一股子难以形容的兴奋感浓郁胸中。
汉武帝击匈奴,难就难在匈奴人广袤的国土,并且没有什么值得坚守的战略目标,汉军行军在茫茫草原上,一方面空耗粮饷,一方面却很难找到匈奴主力决战,一旦师老兵疲,反倒是容易陷入匈奴人的包围中,就像草包将军李广利几次全军覆没那样。
可同理,匈奴人入侵汉境,也是匈奴人最危险的时候,北方群山可不比草原,只要匈奴大军被堵到哪个角落里遭到包围全歼,对人口不过几十万人的匈奴部落就将是毁灭性打击。
今年,刘闲就要做这个装着匈奴人脑袋的大布口袋。
深吸一口气,就在刘闲要摆出一副威风模样发布迎战命令时候,一阵阵欢呼声却是忽然从背后传了来,愕然地回过身,南岸最后一片麦子也被连根的割倒,刘氏人力收割机上,累得个王八犊子样轮班的壮年劳动力跳下车来,发疯那样的乱跑着,后面的生产大队青年人更是难得祸害东西的举着麦子在空中挥洒着。
正好收割完了!让处女座强迫症的刘闲一下子心情爽到了不得了,嘴角挂着愉悦的笑容,他也是格外中二的哼了起来。
“他要战,便战吧!”
不过满心亢奋的刘闲,丝毫没注意到,听着北方匈奴的消息,一直跟在他背后装贤良淑德的韩秀儿,竟然和他一模一样,妩媚的狐狸眼中燃起了熊熊战火来,不像个娇柔的小女人,这份锐利的战意,反倒像一把刚打造出来的锐剑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