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些引诱道:“一眼望得到头、无滋无味和波澜壮阔、惊险刺激,你选哪种?”
“都是别人的路,我哪个都不选。”窦晗将他的头推远,一点都不上当,“而且我觉得你也不会选。”
“不过你如今这个位子挺好,两边下注,能随时抽身。”
纪咏常以天下第一聪明人自居,狂傲不羁,看其他人都是蠢蛋,兴致来了就周旋一番,没兴趣了就随意丢弃。
他能对皇帝轻易说出要做宰辅的话,不仅是因为他心中自信,更是因为他觉得身为一国之主的皇帝也该是聪明人。
可皇帝贬斥他,即使可能暗中还让他做了什么,但这却表明了皇帝也有做不到甚至忍气吞声的时候,再加上定国公一案,皇帝的疑心几乎暴露在了天下所有有点脑子的人面前,纪咏自然就会对他转变态度。
皇帝,原来也只是一个官大的蠢蛋。
纪咏想要奉明君为主,为国除弊病,可不想要一个愚蠢的老货在头上指手画脚。但这老货却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机会。
纪咏走到了庆王身边。
若窦晗想得没错,皇帝应该是将纪咏当做后手,不然怎么可能在定国公被押解进京,却恰巧就派了纪咏这个明面上失了圣心的探花到福亭当观事。
所以纪咏如今既是庆王的人,也是皇帝为太子准备的人,他哪儿都可以去,哪儿都可以抽手,两边周旋,如鱼得水。
纪咏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却是眉眼松散着,颇有种“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意思在。
搅弄风云,看那些人都顺着自己的想法走,就像木偶戏一般,不是很有趣吗?
“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虽然没法英雄救美,但好歹刷了脸,而且见窦晗对他这么了解,纪咏心情不错,很是干脆地告辞离开。
就如窦晗所说,早点回去才好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