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玉令,如见太子。”她指腹摩挲着玉石,斜眸冷凝向他:“谁拿着这东西,谁就能名正言顺诛杀逆党,我说了,这东西让你拿着去调兵,你为什么不接受?”
被女儿这样质问,赵子仪有些狼狈:“我……”
他有心想解释什么,然而,千言万语冲出喉咙,却猛地收住。
赵昔微笑了笑:“你在怕什么?是怕引起太子疑心?还是怕命丧宫城?”
“是啊,陛下因皇后之事迁怒于你,你需要力挽狂澜以证忠心,但却不能功高震主适得其反;太后因党争之事陷害于你,所以你必须要清洗政敌,但却不能背上心狠手辣的骂名。如此种种压在你身上,你如置身刀山火海,成败都有可能万劫不复。可如果是我出面,便没有这种危险了。既不会让陛下生疑,又能让天下信服,就连太子殿下,也只会觉得你无辜——”
语气一顿,赵昔微由衷赞叹:“不得不说,我的父亲,他可真是算无遗策呢!”
这话比之前的还重,赵子仪有些受不住了,按着椅子微倾上身:“在你眼里,爹是这样无情之人?”
赵昔微没有回答,只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刚刚说那一段话时,她十分平静冷漠。
可说完后,心中却骤然涌起一阵苦涩,如在苦海翻腾浮沉,一望无际。
还记得进府第一天,她曾满怀信心的相信,他是护着她爱着她的。
可到头来,还是她期待过高了。
她无声地嘲笑了一下。
赵昔微啊赵昔微,怪不得柳寄山说你傻,你确实傻得可以!
其实你早就攒够失望了,为何还要徘徊犹豫?为何还要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