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

床上是新换的整套鸳鸯戏水被褥，置张矮榻，蒸饺热气腾腾，一碟香醋，望舒裹着睡袍，靠着厚软的靠枕，嘴里鼓囊囊嚼着饺子，时不时翻着账本，蹙着眉。

秦修远进门，随意散了未干的发，一大碗小山一般的香菇猪肉饺子，也就伤个皮毛？

“好好吃饭。”

“饱了。”望舒头也不抬，剩下的全是他的。

男人伸手揉妇人紧蹙的眉，“张嘴。”

强迫喂食，摇头。

“待会再来。”

望舒这下终于抬头，不可置信，“啊？”

嘴边的饺子塞进来，望舒下意识嚼动，男人狡猾！低头继续看，小笔算啊算，其间男人喂了几个，默默嚼。

小女人散着头发，白白净净的一张芙蓉脸，一目十行，算数又快又准，如同夫子批改作业，胸有成竹，任何伎俩如同雕虫小技，一双黑眸如火眼金睛，辨忠奸勤懒，分是非对错。

“岳母说想替乐乐相看人家。”

上门探信的冰人简直不要太多，大将军夫人唯一的亲妹，挂在大将军臂弯里长大的妻妹，是大将军夫妇最为亲近的妹妹。

“问我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秦修远将碗碟挪走，自顾自话，“我说让郑大看着底细，人品好，能哄人，过日子贴心。舒舒，你觉得呢？”

看账的人漫不经心，“人无完人，乐乐只会抱怨挑剔，自己又被宠坏惯躲懒，拿自己和明熙比得到，那你和未来夫婿比本事…我穷，不掺和。”

但凡接一句话，最后都轮到望舒负责包办。

“我二十一时刚和你成婚，手里不过管着几个人。”秦修远想了想，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能有多大的成就，岳父岳母认为他推荐的中郎将本事不错，可家庭不够富裕，富裕的年纪又偏大，年纪合适的又没来得及展露出什么本事。

想到这里，不由得感慨，“还好你不挑。”

“甘蔗没有两头甜，日子是过出来的。”望舒不想老生常谈，“你和唐伯说，多留意几个和女儿年纪相仿的男娃娃，样貌齐整，到时候送到家里陪女儿。”

她合上账本，“给小四训练几个贴身的小厮丫鬟，机灵点，能看懂她眼神的，一起养大。”说得云淡风轻，“也好和小三童言童语，以后一起入学。”

这才是正经事，小四聋哑，小三天天和不会说话的妹妹在一起，语言系统会受影响。

秦修远细想一遍，慎重点点头，小三小四如今能走了，差别会越来越大，“你考虑得周到。我们早早挑些好苗子，养养心性，事事顺从小四。”

“选些变故前，家里样貌不差，文武商有特长，品性不赖的。”望舒按住胸前男人习以为常来回把玩的手，“坏种的，不要。以后小四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