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风雨成长

草原的冬天特别的冷也特别漫长,学校的煤炭只够下晚自习后生一炉子热热房子而已,学校担心学生煤气中毒也规定晚上不许放太多碳到炉子里。

孩子们每天早上起床时,被头、睡觉围着的围巾、头发、睫毛都结满了冰霜。

有一次,下晚自习大家都钻被窝了,还在叽叽喳喳聊天,山丹正在说一个笑话,大家嘻嘻哈哈大笑。突然“咕嗵”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了。大家哭爹叫娘地用被子蒙住头。后面听到生活老师的训斥:“还不睡觉?都几点了?熄灯这么久,就你们宿舍还吵,快点睡觉!不许再吵了。”

原来,是那被塞北寒风蹂-躏之后弱不禁风的门板被老师一拳撞到了地下,听着老师的脚步声走远,大家又为了门板的恐吓哈哈大笑了一回,苦中作乐之精神可见一斑。

冷风毫不留情地“呼呼”吹进来,但是,青春期的心却想着跟老师对抗,大家达成一致:反正也是冷,绝不把门板装上。

第二天大早,宿舍地板上积了厚厚一层雪,夜里下大雪刮大风。孩子们在饥寒交迫中依然快乐成长,并没有为了严寒和艰苦退缩。

因为学生都是草原各地居住比较分散的农牧民的孩子,路途又远,气候也不好,学校决定每两周上十一天课休息三天,(那时还是一周上班五天半)第二个星期的周四晚上不上晚自习,周日的晚自习再开始下一个循环。这三天学生可以骑自行车回家。路途近一点的周四晚上就可以到家,周日晚上或者周一早上到校,山丹和毛蛋儿路远,毛蛋儿搭山丹骑自行车来回都要两、三个钟头,也就是每两周才能在家呆一个整天。

虽然学校也有一个食堂,但只供给学生馒头。学生还要拿面粉到学校。自家产的好面粉都被老师用商品粮换走了,再加上一个不咋用心也不会做饭的大师傅,他蒸的馒头比窝窝头好不了多少,像极了春季草原上的牛屎——稀拉拉一片,常常看不出馒头的样子。

但是,无论能吃与否学校都强迫每个学生必须订一份学校的馒头,每学期固定每人交一百斤面粉。所以,每个学生不得不都从家里拿干粮来。山丹母亲每次不管好赖都给山丹拿足足的干粮,她说:家里人守家在地的咋都好凑乎,可不能给念书的娃娃受了治(委屈),这样山丹的干粮从来都是有剩余而无不足。

山丹同村的一个外甥女青青和山丹同岁,叫山丹小姨,每次拿干粮都不够吃,每次都是山丹分自己的干粮给青青吃。这样几次后,堂姐花凤居然给青青拿的干粮越来越少,只够吃一个星期,离休息日还有四、五天青青就没有了干粮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