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有一定的大小,太小了不够新苗的营养会死掉,铁蛋儿妈常说的“母肥儿壮”。但太大也不行,埋在地下呼吸不畅会沤烂。
所以切土豆籽是个技术活儿。不是人人都干得了,铁蛋儿妈每年都要帮很多家去切土豆籽,以此来换秋天的工。
等一切下种后,羊毛也该剪了,山羊绒也该招了,牛绒也要招。
于是蒙古高原上随着草地变绿,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又开始了。
粉娥随着怀孕月份的增大,又开始不停地呕吐,吐到黄胆水都出来了,吃什么都吐。整个人都浮肿了起来,只能每天喝酱油汤来维持。
铁蛋儿一家很着急,用四轮车拉了,去镇里医院去看,做了一些检查,说胎位正,只是营养不-良,回家吃点好吃的多增加营养就行了。
一家人也放了心,不想粉娥吐得日渐严重,但大家都听了大夫的话,老老实实等着生孩子那一天到来,月子里再给粉娥补身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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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什么时间的预产期,谁都不知道,只是大致知道应该是四月里生。蒙古高原人压根就不知道还有预产期这一说,他们只知道怀胎十月就生产。
山丹正月初七开学了,一直在镇里念书,铁蛋儿和粉娥去医院检查来回赶班车,没有时间去看山丹。
因此,山丹对嫂子的状况一无所知,过年时粉娥的情况还好,只是懒怠的多。山丹以为怀了孩子的人都一样,毕竟增加了那么重的负担。
四月的一天夜里,粉娥的肚子痛了起来。
铁蛋儿妈对媳妇的状况一直很担心,看着肿得像个面人人一样的媳妇,铁蛋儿妈一直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因此,她早早准备好坐月子的东西,打包好。也东挪西借好一千多块钱放着,她早就准备好只要粉娥肚子一痛,就立马用四轮车拉去镇里旗医院,看媳妇的状况可千万不能在家生,在家生恐怕大小都难保。
半夜铁蛋儿一敲门,铁蛋儿妈就一骨碌爬起来拉亮电灯,问:“你媳妇肚疼了?”
电灯是江岸人洗金子后家家都买的风力发电机发电的。
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像荷兰风车一样的风力发电机站在院子里,蒙古高原的风至少有四、五级,常常也有七、八级的风刮,风车像喝醉酒的汉子“哗啦啦”地东倒西歪。
大家只好用一根绳子拴住风叶,风大时就固定好,小风才能放开充电,否则风叶都会被大风卷走。
有一家出地里干活儿,忘记把风车的风叶拴起来,回家时只剩一根杆,风叶早被刮得不知去向。
如果风速均匀四、五级或者以下,一天充的电就可以带动两个电灯泡和一台14寸的黑白电视机。
铁蛋儿“嗯”了一声,坐在了炕沿上。
铁蛋儿妈推了铁蛋儿一把:“那你还不快点去发车?快点去医院。你媳妇不能在家生,得去医院。”
铁蛋儿刚刚二十出头,虽然扛起了一家人的生计,但他仍然是个孩子,仍然面对这样的状况手足无措。
被母亲推了一把,铁蛋儿似乎才清醒了一样,赶紧跳下地去张罗发动四轮车,加好油,烧了一个火球要活塞吸火,使劲摇动摇把来发动。
四月的蒙古高原虽然已是绿草茵茵了,但夜里的气温也只有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