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监尖细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江晚宁跟着朝臣们一起叩拜万岁,礼成后站在御书房一旁。
今日之举,为了证人不被歹人所害,她进行的仓促匆忙,同时又极尽自己所能。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每一步都是按照她所设想的步骤去走的。
莫家与睿王府的冤情洗刷在此一举,她一定会全力以赴,从最小最不起眼的丁柯开始,把剩余的真相给众人给天下撕扯开。
厅两边的朝臣看着江晚宁,他们有的在两年前见过这位睿王妃,有的新晋升的则是第一次见她。
不管是曾经的还是新来的,每一道投向江晚宁身上的目光都是探究好奇与愕然。
没人能相信本朝的第一次廷议由面前的女子推动。
江晚宁见人都到齐了,朝大凉帝微福身。
“皇上,下面我就要让丁柯上来与平乡百姓们对峙了。”
丁柯?是谁?
她口中的名字一说出来,大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不是要为莫望贤和睿王平反吗,怎么回事?
皇上竟为了一个县令开了廷议?!
这里面只有一位朝臣神色不惊,他就是方才主动与谢烨招呼交流的那位朝官,户部郎中沈单。
他入宫时也是匆忙的但还是在宣武门口扫了一眼宫门口江晚宁写的白练。
发现上面最先写的是有关县令丁柯的罪行,而非莫望贤的陈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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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入宫后满心疑惑,不知为何会为一个县令廷议。
并且传言都说,睿王妃江晚宁是要为莫望贤平反洗冤的,那不该上书莫望贤的善举,让百姓们都知晓吗,莫名写个不知名的丁柯是什么意思。
他本想好好询问谢烨,谁知半路江晚宁出现,谢烨并没有听清他说什么。
众人正诧异时外边有侍卫将丁柯推了进来。
江晚宁道:“罪臣丁柯为秋叶府知府,在他晋升知府之前是平乡县令。”
“丁柯在担任县令期间,勾结乡绅以权谋私,欺占百姓良田,随意对百姓动用私刑,其行为恶劣无比。”
“同时他在担任秋叶府知府期间,抓捕莫家两位少夫人莫叶氏与莫余氏,至其两人入狱疯癫,神智不清。这里是卷宗。”
她将周段准备好的案卷递给李越,由他呈给大凉帝。
“请皇上过目。”
丁柯早已知道自己的下场,他进来后先扫了一圈朝臣,最后看到了东武侯赵能传。
就在他的眼神与赵能传眼睛对上的瞬间丁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他二话没说,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皇上,罪臣知罪,罪臣在担任县令期间确实为了钱财与当地乡绅勾结,霸占百姓良田,这罪名小的认。”
“但陷害莫叶氏与莫余氏是无稽之谈,她们两人因包庇莫望贤贪污军饷入狱,按照律法是要判斩刑的,小的这个案件没判错的。”
“睿王妃若以此认为小的有私心,小的是不认的。”
既然上了赵能传这贼船,那肯定不能在此时倒戈,否则等他出了御书房出了皇宫,他的命就会被赵能传取走。
江晚宁冷眼瞧着,看清了丁柯的站队,明白他是在临时抱住赵能传这根救生草。
“丁柯!”江晚宁冷喝,“皇上面前岂能枉言。”
“我何时说你抓莫叶氏与莫余氏不对了?何时说你判的不对了?”
“我只是说她们二人因在牢狱太久,失了心智而已。”
“至于你判她们的罪行——包庇莫望贤贪污军饷,窝藏賍银,对吧,我觉得判的很对啊,确实够得上斩刑。”
丁柯愣了:“那你……”
从江晚宁带着莫家姑娘们四处找莫家老兵找人证开始,她所有行为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救出莫家两位少夫人吗。
怎么现在又变成他判的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