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展翅飞了呀
得胜的时候
我们一起相扶回来吧
没有你们
生命就没了意义
让我们珍惜吧
阿拉哈,呵里拉
……”
麦梦才和裴行俨,不知不觉的就喝得酩酊大醉,醉得都快把自己的心儿都飞出了躯壳……
每个年轻人,都有一个梦。
梦什么?
梦自由,梦独立,梦浪迹天涯,梦闯荡父辈没去过的地方,梦纵马驰骋征战四野,梦剑胆琴书醉卧美人膝,梦自己圆爱恨情仇英雄之梦……
麦梦才和裴行俨,都是将门之子。
按照原有的历史轨迹,他们都将萌荫父辈,在大隋的军中做一个不大不小的军官,然后慢慢往上爬。
再然后,他们将显露出绝世的武功和才华,在战场上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然而,两个人,都很不幸,没有死在战场上,都死在他们最不擅长、最不熟悉的阴谋中,而砍下他们头颅的,不是武将之刃,而是屠夫的鬼头大刀。
麦梦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一个白雪皑皑的陌生之地,他那万人敌的爸爸麦铁杖,率领着万人勇渡无边冰河,然而等他终于冒死跳上河岸的时候,已经变成孤军一人。万敌来袭,将爸爸的身影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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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万里高空,焦急的呼喊,哭泣,然而等待他的是一架插满白色羽毛的灵车,那里面是爸爸,看着他微笑。
画面一转,天空倒置,大隋的旗帜倒浸在肮脏的积水中,一个大手将自己死死地按在木桩上,他看见一道闪亮的刀光,和一个似曾相识却总记不得是谁的脸。
那个人在狞笑,在高喊:谋逆者死……
他在坠入无尽的黑暗。突然,一只结实有力的手,抓住了自己,耳边听见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快上来,跟我走……”
身如飞鹰,划破苍穹。
前面的白衣少年,拉着自己的手,犹如一匹烈马,飞翔在蓝色的夜空。
星空,如万象的棋局,倏忽变幻。
不变的,是那一条白苍苍的天河,越来越近……
裴行俨也做了一个怪异的梦。
天下,已经不是那个他熟悉的天下。这个世界,到处是烽烟。
满身盔甲的自己,满身盔甲的马。人,马,追逐着烽烟。满身的血污,满身的伤痕。
他气喘如牛,马儿也喷着白沫和粗气。
他的军旗始终在变,一会儿是红色的,一会儿是黄色的,一会儿是白色的……
终于,他和马儿倒下了。他看见父亲拿着一把匕首,要与人拼命,然而更多的人堵在他的前面……
密密麻麻一片,全是亲人。每一个人后边,站着一个手持鬼头大刀的大汉。
刀光如雪,大地真安静。天上,真的开始飞起如席大雪。
就在他快要彻底陷入万丈雪层的时候,一只大手将他提起飞上云端,一个和自己一般年纪的少年,用熟悉的笑容看着自己。
“走吧,走我们自己的路……”
然后,前面一匹白马放开四蹄腾空飞驰。
自己,也扬起手中的鞭子,纵马跟随而去。
身下那马,红如烈火,将身边的白云驱散两边,大地如盘……
日上三竿的时候,麦梦才和裴行俨二人,不约而同地惊醒过来。
睁开眼,却发现周围好多人还躺在篝火周围,正横七竖八地席地而眠,呼噜声此起彼伏。
他们每个人,都睡在一个一模一样的皮毛筒子里,只露出一个头。
而阿布契郎,则睡在他们两个人中间,除了露出那张年轻但英气勃勃的脸,还将两个胳臂,一左一右的伸展开来。
那双略显粗糙但却白皙的手,伸在他们各自的身旁,紧紧地握着,就像是在用力的抓着什么。
这双手,似曾相识啊!
麦梦才和裴行俨,几乎不约而同地惊呼一声:
“天爷——”
冷汗,一下子湿透了两人的衣服。
他们两个猛地抬起身子,盖在身上的皮裘锦被,一下子滑了下来。
坐在厚厚的牛毯上面,他们不发一言,彼此用眼神,交换着心中的震惊和不解。
显然,他们都意识到,各自在梦中遭遇了异乎寻常的东西。
然后,二人强自按下心中的万千波涛,将目光重新聚焦在那张仰天而眠的脸上。
那张脸,平静,淡然,带着些微的笑意,仿佛这个世界从来没有能让他忧虑的东西。
你,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粟末部少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