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气象?什么有晴?”
尉支文德刚从悲切切的绮梦中醒转,还没搞清楚状况。
“尉支将军,大将军于中文大人、抚慰使刘士龙大人有请,商谈乞降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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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听明白的尉支文德不由惊喜交集。
“真……的?”
他用颤抖的声音确认道。
“这还有假?谁还敢骗你不行?”
“请快快梳洗收拾一番,大人们在大帐中等着你呢!”
衙内气息十足的于钦明,不满地催促道。
尉支文德的脑神经,开始急速运转起来。
他一边调整内息,慢腾腾地梳洗和穿衣服,一边思考情势和对策。
大隋军营上层,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只要有人相信乞降之事,自己的小命可就有了一线生机。
关羽捉放曹的故事,未必不可再次上演!
踉踉跄跄的尉支文德,终于重见天日。
按捺着心中的狂喜,洗换一新的他,被又一次带到军中大帐。
帐中,大将于仲文、宇文述,以及文绉绉抚慰使刘士龙赫然在列。
其余各将,除了卫文升、辛世雄还在赶来汇合大军的路上不在,其余的像王仁恭、薛世雄等,都整齐地坐在主案两侧。
尉支文德这次可讲究多了。
先是认真地参拜主帅,又向其他大将一一行了稽首礼。
然后复又跪下,诚恳无比地道:
“我高句丽狂悖无礼,得罪了天朝,以致引起皇帝发怒,起兵讨伐。”
“今高句丽上下,自知罪逆不恕,特差遣小臣文德,到大军军前乞降。”
“高句丽,愿意奉献我王等身金人,代罚其罪;又银十万两犒劳王师。”
“此,为以后我高句丽年年进贡之成例。大王与子,莫离支等,皆将朝贺如礼,成行受阅。”
“高句丽境内,天朝可派遣王师重臣,督导国祚,哺育顺民。”
“望大元帅等,上达天听,准我乞降。”
真是满嘴谎话,但却又十分中听!
尉支文德的说辞,全依着大隋君臣最想要的结果和局面,去一一承诺述说。
尉支文德,这是为了寻找活命和逃脱的机会,能说不能说的,全说了。
可是拼了!
“现在,为了老命,我什么话也敢说!反正逃出去了就翻脸不认,能奈我何?”
“如今之计,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将面前的一帮大隋粗汉们,忽悠过去。”
尉支文德一边说着大话,一边做着心理建设。
等尉支文德说完,于仲文首先发言。
“高建武、渊爱索吻之流,犯上作逆,实乃天诛之罪!”
“我等,奉天子之命,吊民伐罪,其他的事,尚不在大军考虑之内!”
宇文述也跟着推火。
“三十万大军,皆已离弦!自当攻城拔寨,追亡逐北,建功立业。乞降之事,无法应诺!”
这两位,虽然心中早就有定论,但仍然在努力表演拿捏。
尉支文德有点慌神。
这和自己预想的,出入有点大啊!
明明是叫来商议投降之事,可这两位大佬态度,硬是不按套路出牌!
“咚、咚 咚!”
尉支文德一连磕了三个响头,震得地面都有点颤动。
“天子待四夷,叛则讨之,服则舍之。“
“高句丽国主臣子,的确向来失了藩臣之礼,才导致今日王师征伐。”
“自今日始,我高句丽上下君臣,必悔过自新,遵循藩礼,尊奉天朝。”
“万望将军,怜之,准之。”
半天,没人应声。
额头上又多了三个疙瘩的尉支文德,仍然没能获得来自两位大佬的预想回应。
“什么鬼?”
“难道自己判断力不准、表演力不够?”
“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
尉支文德,努力地挤出几滴眼泪。
他眨着眼睛,看向两位老大人,开始怀疑人生。
“咳、咳、咳!”
随着三声咳嗽,一个人成功地引起了尉支文德的注意。
此人一副文官打扮。
四十多岁,脸皮白净,长得蛮帅,文绉绉的很有风度。
“按说,以高句丽上下之悖逆无法,天朝王师,自当踏平这等撮尔小国,替天行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