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
一刻钟后,顾瑾茜醒了过来,紫苏喜极而泣,“姑娘您终于醒过来了。”
“姐姐,娘没有了,爹爹不在,姐姐不能再有事了。”顾晔哭道。
顾瑾茜没有理会紫苏和顾晔,叫喊一声,“郑侍卫。”
郑平连忙过来,“娘娘示下。”
“安排人把顾瑾蓉送去翠竹庵,告诉庵里的那些师太们,好好地照顾她,她还年轻,没有本宫的旨意,她不能死,若是她死了,本宫会让整个翠竹庵给她陪葬。”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安排,定会安排妥当的。”
郑平出去后,顾瑾茜坐起来,“素心,扶我洗漱更衣。”
承恩公府挂上白帐,一片肃穆悲凉。
而云氏病逝的消息也传遍了京城。
前来吊唁的人们陆陆续续地抵达了承恩公府。
老夫人突然遭此打击,也病倒在床。
女眷们吊唁完,便就没有去慈晖院,直接出了承恩公府。
云氏只是嫂子,因此,顾毓和顾慎作为小叔子,不用给云氏守灵,只是每日过来上柱香即可。
作为侄儿侄女是要守灵,但顾瑾茜没有这个打算,守灵很是辛苦,不是诚心诚意的,没有必要惹人家讨厌,所以顾瑾茜主动说了出来。
顾瑾茜可以这样说,但其他人却不能这样做,一但传扬出去,还怎么见人。
顾慎道,“谢过娘娘的体谅和宽宥,但下臣以及孩子们却不能如此做,该来守灵的还是要守灵,这是为人子本分,不可失去。”
“那就谢谢三叔了。”
管家顾涛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跪下来说道,“禀告娘娘,皇上又来了圣旨,宣旨公公已经到了二门上了,请娘娘和各位主子就在此处准备接旨。”
又来圣旨?
顾瑾茜心内一动。
那些德才兼备的臣子或者大儒去世,皇上会赐下谥号加以褒奖,可臣妇去世得此殊荣的,到目前为止,好像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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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不是褒奖云氏的,又会是什么?
半刻钟后,李福一手佛尘一手圣旨大步过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公公。
李福顾瑾茜面前,恭敬道,“宸贵嫔娘娘,奴才手中有圣旨,不便娘娘见礼,还请娘娘见谅。”
顾瑾茜也恭敬道,“李总管客气了,李总管代表着皇上而来,理应是我给李大人行礼才是。”说着,顾瑾茜对着李福微微躬了下身子。
李福册过身体,接了半礼,然后道,“请跪听圣旨。”
顾瑾茜跪在最前面,其她人跪在她的身后。
李福这才展开圣旨,声音洪亮道,“臣工有奉公之典籍内德以交修,朝廷有疏爵之恩视夫皆而并贵,懿范弥彰崇嘉永。锡尔承恩公夫人顾衡之妻云氏,坤仪毓秀,贤良淑德,孝敬勤俭,贞敬淑懿,治行有声,笃生哲嗣,恭顺宜家,赐尔孝懿夫人。”
顾瑾茜端唇而泣,泪水清流,虽说不过短短一个月时间,可顾瑾茜在云氏身上享受到的就是亲生母亲的慈爱,怎能不伤心哀痛。
“顾氏瑾茜替母亲谢主隆恩。”顾瑾茜举起双手接过圣旨。
李福这才给顾瑾茜见了礼,又进了灵堂里,给云氏上了香,磕了头。
顾瑾茜和顾晔连忙跪下还了礼。
“娘娘快请起,皇上说,按照普通人家,朕就是女婿,岳母去世,作为女婿是该来门上,鞍前马后做孝子的,可朕身份到底是不同些,所以不能陪着夫人在岳家,还望夫人原谅朕。
岳母仙游而去,夫人要在娘家为岳母大人守孝一年,朕允诺,但夫人也要允诺朕,放开心怀,不可过度沉迷在悲伤中,坏了身体,那样,仙游的岳母大人,心怀牵挂不能平静,朕心里也会时时地牵挂夫人。总之,夫人要好好的,朕也就会好好的。”
这一番话,比之刚才赐封圣旨还要震愕众人。
顾瑾茜不过是个妾,皇上却自称女婿,称云氏岳母,这可是只有皇后娘娘家才配拥有的,却到了承恩公府。
顾毓老爷脸色沉重。
元佑帝把这个野丫头宠上了天。
老夫人此时激动地又流下泪来,知足了,即便是一年后有变故,皇上一定会对茜姐儿做出好的安排,不会让茜姐儿难过日子。
顾瑾茜也是泪水莹润,悲伤的心被这一通话温暖起来,之前的痛在此刻消散下去,不管之前他是谁,也不管之后他又是谁,不管他看重的是什么,但终其一颗心,爱的是她顾瑾茜,她的灵魂。
不能相爱,却也不想相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