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定,他应声:“难怪古人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看来还是太惯着你了,恃宠而骄,几日不近便怨恨于我了?如今那都督府上下皆知酒泉郡王惧内,家有不逊之妻……”
纾雅闻言挪了挪身,靠魏垣近些,最后凑上他肩头,压低了声,道:
“大人既不愿养小肚鸡肠的女子,那何不找个宽宏大量的男人?纾雅瞧着伍大人一片赤诚,可要结个良缘?”
“说什么混账话!”魏垣扭头,随即轻斥一句,脸上非但未显怒色,反而漾着一丝笑意,被她的那份松弛逗得开颜。
“不结良缘,我喝药。”
“嗷……”她轻快地从床沿起身,去桌上捧来药碗,依旧做着谦卑的模样,双手奉上。
这次是魏垣主动要喝,他倒也没犹豫,将汤药一饮而尽。纾雅见他喝完,迅速提了药壶来,趁他放碗间隙替他盛上,壶中余量恰巧一碗。
“药不喝足,怎能起效!”
望着她稍有得意的面目,魏垣未多说半句,痛快饮下了第二碗,他隐约察觉方子被调整过,那味道直冲天灵,让他不自觉打了个寒战,浑身起鸡皮。
还未等他缓过神来,一条暖衾便搭上肩头,回眸见是纾雅解了斗篷为他披挂。随着斗篷敞开,一股幽香钻入鼻腔之中,沁人心脾,心中好似多了几分松弛和欢悦。
“我看大人这袍子也太薄了,眼见病症初愈,可别又着凉……”
他向来身子暖,在寝屋中通常不会过于在意衣着厚薄,可这次中毒抱恙,被她这么一说,倒是真感受到了丝丝寒意。
这些天,她的细致入微魏垣都看在眼里,他对她产生了更加浓烈的怜惜,甚至还有愧疚,那日马车中他服药安定心神后,便开始后悔自己问出的那些话。
无论何时何地,她总能说他不敢说之言,做他不敢做之事,仅仅瞧着,也着实让人心里痛快,同时她爱己爱人,总在自身满足后将余下的爱意遍洒周遭。
仿佛在她身上,承载着双份生命力,他汲取之,便可活。于是他将其视若珍宝,再如何表现“动气”,也仅是维护自己在她眼前那微不足道的面子,若旁人说他溺爱其妻,他定会认下这个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