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纾雅面容浮肿泛红,再探额温,随即遣人延医请药,“你且忍忍,倚芳堂一切打点妥当之后我们便出宫......”
纾雅止不住咳嗽两声,攥紧他的衣袖:“等等,夫君,伍必心留下的证人可有消息?”
魏垣压制急切,落坐榻边,“放心,那人暂时押在公主府内,你先养好身子再说。”
御医踏进倚芳堂时,天色大亮,纾雅这才发觉魏垣眼下竟有一片乌青。
他扶着纾雅喝完一大碗苦药,又浸湿纱巾替她敷额降温,过程显得心不在焉,待她状况安定,方从心底冒出一句:“阿瑜很喜欢你,至今未改。倒是我总让你吃亏。”
不知所措的模样令纾雅病中展颜,乍笑道:“我说怎么喝苦药招来满屋酸气呢,原来是夫君在酿醋。”
魏垣抿了抿唇,耳根透红,心思一猜即中。
“但他更过分,中毒的是你,他怎么能......”余下之言,光想也罢,着实说不出口。
纾雅仰躺于榻上,静待魏垣说出个所以然来,可话语中断,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来回两次彻底停止。
恍惚间,仿佛有东西正在土崩瓦解,是魏垣心中的防线。
“夫君......对不住......”纾雅暗咳几声,胳膊伸出被褥,覆上他的手,“之前在肃州时,你去探夏姬底细,回家后便闷闷不乐,还与我置气,可还记得?”
当时夏姬吻其下颌,他怒不可遏,定要纾雅有所表示。
那段羞耻记忆在魏垣脑海中不断闪回,惹得他心境跌宕,可细想之下又觉得这两件事极其相似,遂红着脸颔首回应。
“混了麝香的唇脂......”纾雅再度支起上身,含笑向他靠近。
魏垣赧然道:“够了。”
“就当扯平!”纾雅未明说,只言片语便将他心弦撩拨得乱颤。
回想自己发癫似的言行举止,他呼吸变得急促。
一夜未眠已让人疲于思索,无法安定,而她身上的白兰香也被体温烘得弥散开来,缭绕纠缠。魏垣酝酿着什么想要开口,最终却咽进肚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说得有理。
沉默良久,他朝着纾雅脖颈处那块红痕移去,仅仅唇瓣轻触,不打算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