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母亲葫芦里又卖了什么药,竟支开我,单独遣你去见他。”魏垣取来橱柜中的备用伤药替她涂抹,语气柔和。
那点小伤根本不起眼,可魏垣上药仍是一丝不苟,纾雅看得揪心,内里几番争斗,最终嗫嚅道:
“晋王殿下近来还是火气不消,他......只想见到我,母亲是个聪明人。还有,今夜晋王请伍必心入宫也是我的主意。”
魏垣手指猛然一颤,瓷制药盖便砸落到木案上,他沉默抬头,那锐利如刀的目光只与纾雅对视一刹,便又泄气似的垂下眼睫。
“所以夫君如今还信任晋王殿下么?还信任......我么?”纾雅揽他入怀,俯视他僵住的身子,心中满是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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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能不信,许瑜历练有成才能出众,又常怀忧民之心孝悌之道,何以舍百瑜而顾一瑕?但对于纾雅,他明知其心意,却要置她于自责中煎熬,千言万语唯有愧疚可说。
屋内一切似乎已结了冰,就连思绪也被冻结,二人耳边只有秋雨坠地之声。
不知过了多久,魏垣直起身,郑重其事道:“纾雅,我爱你深入膏肓,即便拼了性命也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无论往后你身在何处......”
话音揉进雨声,变得不真切,可纾雅仅凭他翕动的双唇就能辨清,一字一句,堪比千金。
......
伍必心进宫当晚便为皇帝施针用药,仅一夜间,皇帝身上红疹已消退大半,见效之快,令在场十数位御医咋舌。
第二日卯时三刻,皇帝苏醒,第一眼即见红荼穿戴齐整,坐在榻边捯饬着一碗汤药。
他听得鸟雀啁啾,转眸看向窗外,天已微明,遂沉声道:“你可是在这儿衣不解带地熬了一夜?”
红荼闻声回头,正欲呼唤张公公,却被皇帝阻止,只好搀扶他靠上一只鹅羽软垫,端来汤药小心侍奉。
“听闻陛下有疾,红荼当即入了宫。”她舀起一勺药液,轻吹几许,送入皇帝口中,“昨夜陛下情况不妙,御医署束手无策,故而七殿下请了酒泉王身边的伍长史,他可是医治蛊毒的圣手......”
皇帝喝过药,沉思片刻,叹道:“果真是巫蛊......事发时你也在公主府,想必为朕费了不少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