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魏垣大抵已经厌弃他,妻儿与自己疏远,亲信近侍又与心爱之人针锋相对,种种事端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令人窒息。他已习惯无助,再也无法凭借一己之力止息纷争。
“殿下大喜之夜,不如早些回房。”靠前的侍卫劝道。
“闵侧妃忧心她的侍女,本王且去探视王妃吧。”许玦回过神,握紧心中最后一根稳绳,强自镇定。
拐过回廊,魏垣方才轻声呼痛,“阿玦做得确实有些过,但他本性不坏,你又何必用言辞羞辱他......”
“桥上所言,未带一个脏字,且句句实情,何来羞辱一说?”纾雅面露不悦,停下脚步,“不知你们在新房内起过什么龃龉,他莫名就要污蔑我与必心,夫君当时听得一清二楚。”
魏垣稍显错愕,少顷,沉声微叹,“他自幼饱受欺凌,内敛寡言,最易混淆方向,时常走极端罢了。”
纾雅坚持己见道:“我只知他贵为皇子,是现今炙手可热的宁王殿下。他曾深爱姐姐,谦卑至极,让我以为他是世间少有的痴心人......可怜姐姐一片真情,算是错付了,为她筹谋的替嫁之计亦是徒劳。”
借着悬垂的灯笼,魏垣看清她眼中泪光点点,与先前回应许玦时的从容含笑截然不同,他竟在那语气强硬的话中听出了一丝“放弃”的意味。
魏垣顿时百感交集,反思先前之言或有不妥,无论哪一方,都是他真心相待之人,他绝不愿看到他们势同水火。
他不由分说地揽过纾雅,紧紧揉进自己胸膛,略带委屈道:“可别!明明前脚才说厌恶宁王行径,后脚便要效仿他了?”
这话噎得纾雅哑口无言,只觉他说得在理,便借着衣襟的遮掩开始低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