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走天就亮了,她要是发现他半夜溜过来肯定生气。
林毅轩忍着麻,给她掖好被子,这才轻手轻脚的回客厅。
门关上了,锦书睁眼。
床铺留着他的余温,轻嗅一口,还能闻到他身上香皂清爽的香气。
锦书在心里叹息,她刚刚,好像欠林连长一个人情。
不仅让人家像哄孩子一样哄她,还把人家胳膊当枕头那么久。
她早醒了,但却不得不装睡。
她没办法跟林毅轩解释自己的反常,也没办法跟自己解释为啥喊人家留下,装睡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无所不能的于总,也不是从小就是霸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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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梦到小时候,带着妹妹四处躲,还是被继父找到。
妹妹打碎了家里的花瓶,继父用鸡毛掸子抽妹妹,无论她怎么求,继父都不肯停,还连着她一起打。
十岁的锦书偷了家里的钱,带着妹妹坐火车回乡下找爷爷。
本以为逃出去,就能有不挨打的好日子了。
结果等待小姐妹的,不是鸡毛掸子,换成了木棍。
父亲早就有了新家庭,继母生了儿子,爷爷又怎会接纳两个小赔钱货。
那一天,她八岁的妹妹被打吐了血,她又做了什么呢?
她哭,她跪着求爷爷,她被爷爷用木棍打到头晕过去,她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保护不了。
锦书的眼前模糊一片。
噩梦已经结束了,回忆还在折磨她。
今天胡同里遇到危险的,就算不是张水灵,换做任何一个女孩,她都会伸出援助之手,无论多少个,她都帮得起。
如果十岁的自己,有现在的能力,该多好。
她所长出来的每一根尖刺,都是为了守护心里重要的人,可是养出这样一身的尖刺,是需要时间的。
她想保护的人,没给她足够的时间,凋谢在她成长之前。
心底遥远的声音仿佛在说,看吧,男人就是这样的。
暴力、自私、大男子主义。
她的爷爷,她的亲生父亲,她的继父,长了不一样的脸,都是一个德行。
可是视线落在桌上的杯子时,锦书迟疑。
红糖水凉了,没了热气。
或许这世上或许还有一种男人,跟她梦里的那些杂碎不一样。
锦书突然想到了什么,惶恐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