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白缓缓开口道:
“这世间,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如今朝堂形势,大致还算平稳,可往后的日子,未必就能一直如此。
好在咱们都还年轻,哪怕再过十五年,也不过三十五岁上下……”
夏原吉听了,眉头微微皱起,陷入思索。
他低声问道:“那劣势呢?”
陆知白轻叹一声:
“咱们的人太少了。又因年轻,没经历过多少阴谋诡计,斗争的本事还欠缺着呢。”
夏原吉的神色愈发凝重。
陆知白闭着眼,慢悠悠地说道:
“幸好啊,敌人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他们各自都揣着自家的利益算盘。
若是从现在就着手布局,十年之后,便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未必不能与那些自私自利的官僚地主掰一掰手腕……”
夏原吉赶忙问道:“学生能做些什么?”
陆知白微微点头:
“问得好,我也在琢磨这事儿。我这些弟子,各自能做些什么?是否真能做到忠诚可靠?”
见夏原吉凝神细思,陆知白又笑道:
“先别想太多,先把当下的问题解决。栖霞的管理制度已走上正轨。
接下来,除了接种牛痘,还有一项任务,便是兴办学校,广收门徒。
这些学校,面向蒙童,不论年龄,只要愿意来读书识字,皆可入学,且不收分文。
问题在于,现有的教材,还需进一步完善。你带几个机敏严谨的学生,先编写几科通俗易懂的教材。”
夏原吉点头称是。
陆知白又补充道:
“再设一个功德簿,允许社会各界人士捐赠,给广大学员一些补贴。”
并非是他不愿出这笔钱。
鼓励捐赠,在社会上本身就是一种宣传,能让大众知晓兴办书院是桩广泛利民的好事,都有参与感。
如此,教育事业方能蓬勃发展。
这些事务对夏原吉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他又汇报道:
“大约有四五百名儒生为了科举入京,近半年常在科学院与栖霞之间往来。
其中有二百余人被恩师的学说吸引,认同咱们经世致用、知行合一的道理。
我已命人观察他们平日的表现,制定了一些考核方案,若是表现优异者,是否可以到新的书院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