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恩怨早已根深蒂固,如同深秋的落叶般堆积在彼此的心头。但在公开场合下,他们还是不得不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与友好。
谷寿夫掀开帐篷的帘子,走到病床前看着悠悠转醒的牛岛满。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担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快告诉我!”在一片弥漫着紧张与不安的迷雾中,众人尾随牛岛满踏入帐篷,心中不约而同地回响着一个问题:“究竟,是哪股神秘力量搅动了这潭平静的死水?”
牛岛满深知,真相如同挣脱束缚的野马,已非人力所能驾驭。隐瞒,对他而言,无异于自我挖掘的坟墓,里面埋藏着无数棘手的后果。于是,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鼓上。
帐篷内,空气凝固成实质,众人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而沉重。谷寿夫的声音,如同秋日落叶般干涩,挤出了一句:“你是说,我们踏入了一场精心布置的陷阱?”
牛岛满的眼神闪烁不定,像是在暴风雨前夜的海面,他说:“尚未板上钉钉,但前沿的勇士们正如同猎犬般,追寻着每一个可能的线索。目前,一切迹象都指向了一个令人不安的可能性。”
曾经,牛岛满如同顽固的礁石,即便波涛汹涌也屹立不倒。但此刻,在众多高阶将领的注视下,他不敢有丝毫的轻率,毕竟,错误的言辞足以让他成为众矢之的,背负起不可承受之重。
谷寿夫对于牛岛满那模棱两可的回答,并不买账。希望的火苗与绝望的寒冰,在他心中交织缠斗,让他痛不欲生。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个骗局,那么第六师团将成为历史上最大的笑柄,数万英魂的牺牲,换来的却是一个荒谬的笑话。精神上的打击,比任何实体伤害都要致命,它让人质疑自我,比死亡更让人难以接受。
谁愿意承认自己是那愚蠢的羔羊,被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无人愿意。因此,即便是在绝望的深渊,他们依旧紧紧抓着那一缕微弱的光,期盼着奇迹的降临。
而在前线,日军士兵们仍在盲目地追寻着那虚无缥缈的目标。他们发现了第二处被苫布覆盖的“宝藏”,满怀期待地揭开,却再次被残酷的现实击碎——又是一堆无辜的木头。两次的失望,像两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刺入他们的心脏。还需继续吗?士兵们心中疑问重重,但上级的命令如同铁律,不容置疑。
峭壁之上,不断有身影滑落,他们准备着,一旦暴露,便是殊死一战。而那些负责搜索侦查的士兵,更是被赋予了“不找到真相,誓不罢休”的使命。然而,当第三处目标出现在眼前,一名士兵不幸触发了地雷,爆炸声瞬间撕裂了寂静,也炸碎了所有人的希望。
这一刻,真相仿佛就隐藏在爆炸的烟尘之中,既清晰又模糊,让人无法捉摸。 在那片古老而苍茫的山峦间,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天际惊雷,不仅将一名英勇的士兵如断线的风筝般抛向空中,划出一道悲壮的弧线,更如同一枚璀璨的烟火,瞬间点亮了日军隐秘行军的轨迹,将他们的意图暴露无遗。
山巅之上,李云龙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他猛地转头,顺着那声巨响的来源望去,眼中闪烁着好奇与警觉交织的光芒。一旁的赵刚,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难道……是枪械不慎走火?”
“非也,那是地雷的怒吼。”李云龙沉声道,他的鼻尖似乎能捕捉到空气中那一抹不易察觉的硝烟味,“我们的地雷,每一颗都珍贵如金,主要分布在战线最前沿,而在这幽深的山谷中,更是屈指可数,如同隐士般深藏不露。”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李云龙心头缭绕,尽管没有确凿的证据,但直觉告诉他,那些狡猾的日军已经悄然踏入了这片死亡之谷。
不出所料,几分钟后,前线传来的急报如同滚烫的烙铁,灼烧着李云龙的神经——一名前去探查的战士,已在谷中与日军短兵相接,战火一触即发。
“糟糕,咱们的‘空城计’怕是演不下去了。”李云龙轻叹,但嘴角却不经意间勾起了一抹释然的笑意。
这个精心布置的“兵工厂”诱饵,就像一条精心雕琢的玉鱼,静静地躺在日军这只贪婪猫咪的眼前,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试问,哪有猫能抵挡得住美食的诱惑,尤其是当这美食近在咫尺?
然而,猫何时会放弃它垂涎已久的食物?除非,它发现那所谓的鱼,不过是块徒有其表的木头,既无肉香,又不可口。眼下的局势,正是如此微妙。李云龙和他的独立团,就像那道守护鱼儿的脆弱防线,已经被敌人的刀锋割得千疮百孔。
七日之约,才堪堪过去两日,若再这般硬撑,独立团恐将不复存在。此刻,日军的揭穿,反而成了一种解脱,一种柳暗花明的转机。
对讲机中,前线战士的呼救声急促而清晰:“……坐标发现大量敌军,数量估计不少于百人,请求立即火箭炮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