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关于猎鹰卫右营指挥使裴运斩杀叛军头领鲁达的弟弟后天圆满高手鲁常的消息在军中传开,这一消息也随着谍报传到张甫的帅帐,传向锦城。大战当前多少世家大族派出家中年轻一代和精锐以期在战争中崛起,在助力大衍打赢这场战争的同时,建功立业为家族争光,书写和延续家族的辉煌。
多少人来到军中跃跃欲试,张甫派出张成驰援啸月关未尝不是在为自己所在的张家争取了立功的机会。即便后面不发生大规模的正面厮杀,守住啸月关的守城之功自是少不了的。如果张成在守城的同时能在打击楚军上有一定的建树,那他的功劳将足以闪耀这场大战。
张甫对自己的儿子、家族的偏爱无可厚非,举贤不避亲嘛。事实也证明张成是很优秀的,只是他的运气不好,遇到了鲁达兄弟失节这种很难发生的事,事发突然之下能杀出重围,在身负重伤后还能带领军队死守杨家坪激战了一天一夜直到了援军的到来。
他为援军争取到了战机,为天狼关争取到争取到了加强关防的时间,也为自己所部留下了火种。然而失败就是失败了,出色的带兵能力及战斗中表现出谨慎、机智、勇敢等再多的闪光点在失败面前都是黯淡无光的。
张甫在看了完整的战报后为张成时运不佳而叹息的同时也为自己有这么个儿子感到欣慰,这场战争张成是没有机会了,有了这一次的洗礼以后但凡有机会,张成必将成为一代名将,足以延续他张家军武立家的辉煌。
裴运是最让人意外的世家子弟,作为二流世家裴家的庶出子弟,年轻时放荡不羁,闯荡江湖赢得了些许虚名,这些虚名在家族利益面前不值一提,引以为傲的武力并不拔尖,江湖声名形成不了聚集力,老来碌碌无为,已然在家族中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走投无路之下参加了征南军,接受了年轻时好友猎鹰卫总指挥南宁大侠郑远达的邀请成为右营指挥使。作为一支新成立的特殊队伍,主帅张甫都还没有想好要怎么用,作为辅助力量的右营在机缘巧合之下,参与了这一场解围战。
战斗中他不仅指挥得当,取得了出其不意的效果,为解围战的成功和打残敌军立下了不可忽视的功劳,更重要的是以一己之力成功斩杀了变节将领鲁达兄弟的弟弟鲁常,有力的打击了鲁达为首的叛军的气焰,大大提升了楚军士气,也为王朝挽回了些许的颜面。
挂在天狼关墙外随风飘荡的鲁常头颅就是皇家的颜面,裴家的荣誉,裴运的军功章。
话说战斗结束的当天,带残兵逃回啸月关的鲁达一直没有见到弟弟鲁常的回归,他一度心中产生了很不好的预感,他以为是两天一夜的持续战斗导致的身体疲惫产生的幻觉。自己的弟弟自己了解,寻常同境界人奈何不了他,兄弟俩合力可是可以力敌先天的存在。
围杀张成的计划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没能交上漂亮的投名状,还被突如其来的野路子打残打败了,鲁达心中有些沮丧,身心疲惫的他只想好好休息,至于啸月关还有其他将领守着,不出意外都是安全的。啸月关的坚固程度鲁达对自己是绝对的自信,这是他几十年经营的结果,要是那么轻易被突破就没有大衍这么多年的国泰民安了。
然而朝堂上那些不为人子的王八蛋欺负他鲁家兄弟的草根出身,以修为不够为借口死死的卡住了他往上的可能,大衍历史上修为不满先天的大将军比比皆是,他一忍再忍,努力突破修为,然天不遂人愿,眼看着自己年龄一天天增大,修为毫无寸进,鲁达实在是忍无可忍,然后他们兄弟俩打开了啸月关的关门,迎接楚军入关。
鲁达倒头呼呼大睡,一觉睡到了天大亮,这一觉他睡的不大好,只是身体太疲惫了好像什么从身上被抽走一样,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急促。鲁达寻来亲兵询问鲁常的下落,依然是毫无结果,他就发动力量在关内寻找任何关于鲁常的信息。
最后从鲁常的亲卫口中得知鲁常在大军撤离的时候孤身一人离开中军不知去向。找不到弟弟和心中的焦躁不安,鲁达将所有的怒气、戾气都发泄在鲁常的亲兵身上,然于事无补,鲁常还是没有回来。为此啸月关在白龙做主下将所有的探子都散了出去,不为打探大衍的军情,只为寻找鲁常的下落。
强大力量的介入,想要探查的消息很快就有了眉目。晌午时分,探子从天狼关传回消息,鲁达知道了鲁常被裴运所杀,人头挂在天狼关墙外随风飘扬。听到这个消息,暴躁了一上午的鲁达低下了头,然后从高位上摔了下来,晕死过去。他俩是双胞胎,从小形影不离,一起长大,一起打架,一起练武,一起从军,然后一起修为卡在后天圆满。
外人很多只知鲁达不知鲁常,其实他知道他弟弟一点都不输于他。鲁常将所有的光都给了鲁达,自己在背后默默的支持着刚哥哥,几十年如一日,诺大的成就和名声兄弟俩的贡献是平分秋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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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达觉得弟弟的死亡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晕死了过去,是伤心、是气急、更是不甘与无力。等到鲁达再次苏醒过来已经是夜里了,梦里他看到了鲁常如何被一个先天高手活活折磨死的,弟弟的呼喊和求救,也让他不要给他报仇,照顾好年迈的老母让他安心的去。鲁达觉得这应该是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应该也是鲁常死前最后心愿和感想。两滴清泪顺着脸颊滑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鲁达从床上坐了起来,两眼空洞无神向着院子中央的棺椁走去。傍晚的时候鲁常的无头尸身就被找到带了回来。在探子找到鲁达的尸体时,庞大身躯,健硕的肌肉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无头的骨架和散落一地的碎骨,还成群的蚊虫和苍蝇在盛宴中。
鲁达走到棺椁面前,做势要打开盖着的棺盖。一个中年人拦住了他,中年人瘦瘦高高的和鲁达长的有点像,是鲁常的大儿子鲁壮:“大伯你还是别看了,我爹他死的好惨呀!”
鲁壮不想鲁达看到鲁常的惨状,因为鲁达已经晕死过去一次了,如果再次晕死过去,不知道还能不能挺得过来。他爹已经走了,大伯如果再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个家就彻底完了。
随之哭声萦绕着整个这个昔日的将军大院,鲁达没有理会鲁壮,用手隔开他,鲁壮是个读书人,没有武艺傍身就一下就被鲁达轻轻的拨到一边。鲁达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推开棺盖,一副骨架孤零零躺在硕大的棺木中个,虽然用衣服被子覆盖包裹着,其中的惨像可以想象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