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武摆着手,“我是东直门外面,红星轧钢厂的保卫干事,不是街道的派出所。”
“哦。”那姑娘应了一声。
张少武站起身伸出手,“我叫张少武,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那姑娘轻轻一握,“我叫曹雪见。”
俩人刚握完手,从外面走进来一五十出头的男人,身上裹着黑缎面的对襟棉袄,脸型是四方阔口的国字脸,天仓饱满,两眼有神。
“您就是曹元方,曹大夫吧。”张少武站起身。
那老中医曹元方打量了张少武两眼,笑着说道:“您这精气神,可不像有病的样子。”
“您身上有内家功夫,是来替别人求医的话,明早过来也可,去中医院挂我的号也行。”
“最好的早上去,切脉最稳。”
张少武听着曹元方的话,堆笑说道:“曹大夫,我不是来求医的。”
“您前几天,是不是去喇叭营,寻摸棉花去了。”
“我在厂里,发了点棉花票,买了点棉花,想出手卖了。”
“哦,你是喇叭营卖棉花的啊。”曹元方恍然大悟,又问道。
“棉花呢,我看看。”
张少武将面粉袋子的口解开,让曹元方喽了一眼。
“不错,是好棉花。”
“这有多少,我都要了。”
曹元方提了提棉花袋子,让自己女儿曹雪见过称,就见那一袋子棉花,足有二十一公斤。
“曹大夫,您知道鸽子市跟黑市的棉花价,一公斤大多是二块二,我算您二块一,我这辈子就敬重您这样,妙手仁心的老中医。”张少武说着,有心结交。
曹元方摆着手,肃然道:“一码归一码,再者说你开的价,已经够低了。”
“我在鸽子市跟黑市没少转,有的黑市,一公斤棉花都炒到二块七八了。”
“二块二就是二块二,生意都得有利头,那才能做的长远。”
六一年初的棉花,为何浮动大,跟当年的天气有关。
当时棉花的种植大省,遭受了冰雹跟冻雪灾害,导致棉花产量大减。
再加上,当时的棉花并非是经济作物,而是备战的物资之一。
市场供需是一方面,政策又是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