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淮茹的嚎啕声不小,全院不少的人,都聚在前院子里。
“淮茹!你这是干啥呢,赶紧起来。”薛苗伸手去扶秦淮茹。
那张耀宗是个爷们儿,知道自己没法伸手去扶,不过嘴里也说着。
“淮茹!你家东旭的死,跟我大儿子可没关系。”
“派出所的人也来了,大伙都知道,东旭是偷狗得狂犬病死的。”
“您跪在我家门口,这算怎么档子事儿啊。”
“叔。”秦淮茹俏脸淌泪,哭得梨花带雨,“我知道,东旭的死,跟少武没关系。”
“可您说,东旭这一走,我家就没顶梁柱了。”
“我肚里要不是还有个孩子,我也去北海投湖,跟东旭走了。”
院里人听着秦淮茹的话,也都觉得她家真的可怜。
现如今,在这没吃没喝的年代,家里要是少了一口正式工,日子确实艰难。
“耀宗!你们家儿子有出息,就帮淮茹一把吧。”
“是!你大儿子现在是轧钢厂的副科长,咱们院里最大的官,他能跟厂领导说上话啊。”
“我要是领导,绝对帮淮茹一把,这一家真没法过了。”
看热闹的院里人,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上嘴唇碰碰下嘴唇,毫不费力。
就在此时,张少武从屋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松子。
“少武!你听听,淮茹让你帮什么。”薛苗还真是耳根子软,心肠也软。
张耀宗拍了一把大儿子的肩头,“少武,能帮的咱帮,帮不了的你别为难。”
张少武嘴里嗑着松子,点着头,“淮茹嫂子,你要是再哭,我可就走了。”
“您甭觉得委屈,贾东旭他死的不冤枉,您比我心里清楚。”
秦淮茹跪在地上,掀起泪眼包皮的眼皮子,“少武,我知道东旭冤枉,可我要是活不下去,也不能来求你。”
“东旭在轧钢厂干了六七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虽然进了监狱,可以前是轧钢厂的正式工,对不对。”
“您就帮我去轧钢厂问问,看能不能给东旭一点抚恤金,最起码能让我们一家子,活个一年半载的。”
张少武脸上带笑,他已经不想跟秦淮茹讲道理了。
“那你说,让我给厂里,要多少抚恤金合适。”!?
秦淮茹眼神一滴溜儿,随即伸出三根手指头,“三百吧。”
“就三百块钱,能养活家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