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娴姿恨上加恨,“连城告诉我,失去孩子她占主要责任。不提孩子诞生的缘由,于她是暴行、罪恶。冰岛上你心知肚明,她离开你才会安胎安养,但凡你有一丝心疼顾念,就不会步步紧逼,悍然妄为,凌逼她凄惶无措,终身不孕。”
黄昏的最后一丝霞光,跌落进远处山谷,苍茫混沌的靛蓝夜色,漫过窗户,坍塌进室内。
梁朝肃仿佛凝固,火山灰烬从内而外,像早已焦枯的寂静,又比平静更像一块石头。
林娴姿拉开房门,秘书立时迎上来,借着门即将关闭的缝隙,男人沉肃绷硬的下颌,冰冷得让人心惊肉跳。
他七分畏忌,三分怀疑,“他想见小姐,却不讨好尊敬您,架子摆的这么大,难道他别有依仗?”
如果没有,天底下哪有娶人女儿,接二连三巴掌扇服丈夫娘的。
林娴姿语气平平,“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赞同他和连城,尤其是我,讨好只会让我更瞧不起他。至于依仗……”
她不解释。
秘书醒悟前半句。
于情、于理都走不通,可不就剩下以势相逼,强求这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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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做完配型前期预备检查。
她的肌酐数值正常,不用去透析。
但群体反应性抗体检测不过关,需要服用激素调整,后续还有基因位点测定,血型定型,白细胞配型,混合淋巴培养等各大项准备。
苦不堪言。
医生见她丧巴巴,建议她出去走走,“我的确不建议您过度日晒,紫外线会加重病情,但抑郁,坏情绪更会。今日天阴,您可以在朋友陪同下,去楼下花园活动。”
白瑛出去找伞,连城又戴了顶渔夫帽,电梯下到一楼,刚出大厅,迎面撞见一人。
连城诧异,“时恩?你不是有项目要忙?”
冯时恩穿了正式的纯黑商务装,打了领带,佩戴腕表,西装干脆利落的剪裁,格外凸显他高大挺拔,温润之余,气魄十足。
“忙完了。”他立在阶下,又进一步,脚尖踢到石阶,略仰望的姿势。
“我记得,你说要一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