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因为我用了长孙侯,难道大唐的胸襟就这样狭窄吗!”黄袍男子一口鲜血吐到铜镜上,突然转过头来,盯着南音,这时终于看清了,他双眼血红,七窍流血,没有完全梳好的头发粘在脸上,十分可怖。
“你为什么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反对我……为什么要害我!”黄袍男子伸直双手,他白皙的手上也染满鲜血,直接朝南音飞了过来。
南音吓得想要退后逃跑,却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被黄袍男子狠狠掐住脖子,他的手指冰冷纤瘦,却因为力气很大,像铁钳一般,脖子上剧痛传来,接着就是窒息。
就在南音眼前发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屋里传来了琵琶的声音,玉盘走珠,清脆圆润,脖子上的力道松开,南音忙大口喘着气。
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刚才的窒息之中恢复过来,睁开眼睛看去,发现黄袍男子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满脸鲜血,狰狞恐怖,此时变得姿容典雅,平和温厚,望着房中弹琵琶的白衣男子。
“绿波荡漾玉为砂,青云离披锦作霞。可怜杨柳伤心树,可怜桃李断肠花……古来容光人所羡,况复今日遥相见。愿作轻罗着细腰,愿为明镜分娇面……与君相向转相亲,与君双栖共一身。百年同谢西山日,千秋万古北邙尘……”白衣男子弹着琵琶幽幽唱道。
南音刚才被那一掐脖子,血液都上了头顶,此时虽然身体还是不能动,反而镇定了下来,既来之则安之,脑子转的飞快,已经大概猜到了眼前的情况。
那白衣男子所唱的,是刘希夷的《公子行》,史书记载他“美姿容,好谈笑,善弹琵琶。”看来这白衣的就是刘希夷。
而黄袍男子的身份有了之前的提示,也很好猜,在唐朝,只有皇帝和太子可以穿明黄,这分明就是李弘啊。难怪刘希夷的墓园里会出现李弘的悼文,原来他俩……
李弘口中说的“她”,指的当然就是武后。李弘与武后不但政见不合,更是因为释放了萧淑妃的两个女儿,以及任用长孙无忌的后人,母子之间矛盾日益加深。
刚才李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害的,加上那七窍流血的模样,难道当真是武后鸩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不知为什么,南音十分不愿意这么想,她觉得武后一定不会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