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摄于老父的威严,均没有出言提出质疑。
最后一笔落下,王老爷子拿过印泥,摁上指印,而后将纸张挥下,淡淡道:“你既生了和离归家之心,那我王家也不留你,现在,你可以拿上这封和离书,带上你的女儿,离开王家。”
写满了字的纸张,轻轻飘到脚下。
谢安宁弯腰拾起,凝神去看。
‘和离书’三个字,跃然纸上。
她眸光一亮,又细细去看内容。
在看见,‘谢氏多年无子,自感无颜面对夫家,愿请下堂,除了昔年带来的嫁妆外,王家怜惜她孤苦无依,愿意让她将唯一的独女也带回谢家’时,紧绷的心神顿时一松。
她将和离书妥善收入袖中,对着上首的王家众人,深深一福。
“谢氏安宁,多谢老大人成全,”谢安宁声音平静,语气诚挚,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请您放心,日后我们母女即便穷困潦倒,走投无路,也绝不会再踏进王家大门,求助于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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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也不再看这些人的脸色有多难看,径自牵过女儿的手,转身离开。
她的身后一片寂静。
王家上下,大大小小所有的主子都在这里,就这么看着她带着自己女儿,一步一步走出大门。
直到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依旧没有人出声打破这片死寂。
就连一直跟谢安宁不对付的几个王家少夫人,都久久失神。
她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
被夫家扫地出门,竟然不哭不闹,安然若素。
…………
在里头对峙太久,来时还算明亮的天色,已经昏暗。
谢安宁抬头看着天边夜色,问身旁的女儿,“会后悔吗?”
“不会,”婉儿摇头,笑中带泪,“阿娘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好!”谢安宁轻轻叹息,伸手理了理女儿的鬓发,也笑:“咱们回家。”
天色已晚,按说怎么也该留一夜,等天明再做计较。
然而,这个深宅大院,谢安宁确实一日都待不下去了。
出嫁十余载,作为大房主母,她的嫁妆许多都已经跟大房产业混在一起。
好在,她虽是长媳,但从未执掌过王家中馈,只管着大房自己的账目,想要理清,也就是多费些功夫的事。
早在决定和离那日起,便已经着手细细归拢自己嫁妆。
她谢家的宅院,每隔几年也都会修缮一番,里头有不少忠仆打扫随时恭候主人回家,并未真的荒败到不能住人。
所以,现在谢安宁手拿和离书,可以带着陪嫁过来的仆人,抬着嫁妆直接回家。
就如同当年嫁过来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