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翎月自己都习惯了这样的阵仗,也没有认为皇帝陛下过于紧张。
她很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
之前即便宠冠后宫,她所得罪的人,也仅仅只是后宫妃嫔和她们背后的家族。
但,自女子学院推行开始,她的敌人,早已如滚雪球般,成倍增长。
不知多少守旧派的老古板们,都认为皇帝陛下是因为她,才一力坚持推行女学。
能站在朝堂上手握权柄的男人,没有一个傻的,他们都清楚,推行女学,仅仅只是第一步。
一旦女子学院建成,读书的女人越来越多,很快会有第二步。
那些女人会再次走上朝堂,来跟他们争权夺利。
而作为他们眼中‘女子领头羊’的自己,不知多少人,盼着她死。
姜翎月端起茶盏,饮了口,担心母女俩多想,笑着解释道:“谢姨别见怪,咱们最近惹了众怒,这也都是谨慎起见。”
闻言,谢安宁轻轻摇头,“我省得的。”
她亲眼见证过王老爷子的顽固和狠心,自诩清流门第,却连嫡亲孙女都能直接舍弃,导火索就是潇湘书馆。
知微见着,她便是稍微一想,也能想到为天下女子披荆斩棘谋求出路的姜翎月有多危险。
遑论,潇湘书馆马上就要建成,内廷早在数日前就向各州各郡下达了懿旨,明年开春将招收第一批女学子。
到时候,怕是京城周边一些疼爱女儿的家庭,都会将女儿送来京中求学。
不知要惹急多少人。
目前京城的平静,就像潜藏在冰山下的火种,稍微不注意,就能燎原。
若矛头对准的是……
谢安宁目露忧虑,不赞同道:“这样的档口,娘娘实在不该轻易出宫。”
贵妃娘娘若出了事,何止是推行女学受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