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泝静静听完,道:“贵妃在大堂用茶时,身后可有内侍公公跟随?”
“没有,”谢安宁记得很清楚,“娘娘身边只有锦玉锦书和钱嬷嬷三位女官,至于内侍们都留在庭院。”
她眉头微蹙,“娘娘銮驾被疯马冲撞,跟是随行的内侍有关?”
“不要打探案情!”石原卿轻轻敲了敲桌面,淡声道:“问你什么,你说就是了。”
“……”谢安宁一噎,抬眸瞥他眼,没有说话。
石原卿被她这一眼看的,也沉默下来。
陈子泝多火眼金睛啊,早瞧出这二人之间似乎有些瓜葛,眉梢微挑,将身子往椅背一靠,干脆也不说话了。
室内静默几息。
还是石原卿开了口,“夫人是说,贵府一切采买和杂物,连带着奴仆都由一名叫吴庸的侍卫掌管?”
这话让谢安宁心口莫名一跳,在两个男人的目视下,轻轻点头:“确实如此。”
“行了,”陈子泝站起身,淡淡道:“让这位叫吴庸的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谢安宁面色大变,急忙站了起来:“吴侍卫跟娘娘遇刺有关?”
“不该问的别问,”石原卿道:“陛下有令,无论是皇室宗亲,还是勋贵世家,但有嫌疑均可提拿审问,这位吴庸现在就是有嫌疑,等查明情况,若是清白的,自会将他放出来。”
陈子泝脚步未停,已经跨出门去。
室内只剩他们两人。
看着面前卸下妇人发髻的女子,石原卿眸底晦涩难明:“夫人可后悔了?”
“???”正要往外走的谢安宁闻言回身,“后悔什…”
尾音在看清他神色时,渐渐顿住。
终于反应过来,这人该不会一直没有释怀当年…
……他是要来嘲讽自己瞎了眼?
一念至此,谢安宁下意识挺直了脊背,“让石大人失望了,我从不后悔。”
言罢,她转身就要走。
石原卿看着她的背影,冷声道:“十六载的青春,换了一个和离归家的结局,真不后悔?”
谢安宁脚步都没有停顿,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