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永远是这世间最可爱的人,亦是这世间最暖的存在。
镇北王府没有因昨夜的欢雀而糟乱,反倒平添了人气与温情。
王府前虽没有所谓的瘦金体春联,却有百姓一笔一划写下的祝福与期许。
花灯不一,看似杂乱,实则点缀着心坎,使得孤寂的心不再沉陷。
人们夹道欢迎着镇北王夫妇重回王府,庆祝着齐家香火得以延续。
孩童相继凑上,为其送上彩绸花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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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齐麟在她们眼中还是凶了点,还好沈安若十分和善,始终持着暖笑。
没一会儿,她细长的脖颈上也被五颜六色的花环套挂得不伦不类。
她没有嫌弃,因为,她很喜欢百姓的这份热情。
如果说,初回景都那日,她曾被这份热情吓得胆战心惊,那此刻,她已习惯了被热情缠绕。
不过,这热情也有代价,即便众人不响,沈安若也能意识到肩上的责任。
——责任很重,要拿命去拼,也要全力去搏。
但,能拼能搏是否也算是一种幸运?总比深宅大院中的女人要活得多姿多彩。
尽管,她依然逃脱不掉齐麟的身影,只要她一日顶着镇北王妃的名头,她就会活在齐麟的光辉下。
可,她也从未想过能做孤胆英雄花木兰,在上过一次战场后,她就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要与齐麟并肩,甚至,能成为齐麟身侧的一座堡垒。
——如此这般,齐麟身后有她,她身后有齐麟,两人互为帮手,不必分出高下。
——只是,她也要倍加努力了...
没等步入正堂,她已斗志昂扬、热血澎湃,“齐麟,等元旦一过,你我便回天瑙城,我们定能再次击败北戎大军,使北戎五年之内都无余力进犯大襄!”
齐麟淡淡斜眼,满脸疲倦地看着沈安若,他已习惯了沈安若偶尔发下神经的本质,自也不想反驳什么。
——他的王妃能有这份斗志,总归是好的,总比贪生怕死、畏畏缩缩要强得多。
再则,他也无力反驳,也绝没心情再讲上一番大道理。
昨夜,他未曾合过眼,现已太累。
“我要睡觉。”
“睡觉?”沈安若猛怔,再难吱声。
——昨夜,你不说睡觉的事,这才刚回家府你就说要睡觉...
——这大白天的要怎么睡啊...万一被人看到...
“我们晚上再睡,好不好?我们可以先整理下各自的物件...说不定,我二娘待会儿也会将我平日起居所用的饰品和衣裳送来。不止我二娘...应还有其他人也会上府拜贺...”
齐麟又低声道:“我要睡觉...”
这次,他不但更慵懒,且还直接向内屋走去。
“不是...你非要现在吗?”沈安若小步追上,“你这是在“锦绣楼”养成的毛病吗?那里都是大白天的吗?”
齐麟已懒得再理会沈安若,只想一头栽在床榻上睡他个一天一夜。
然,他还是在转过内屋的那一刹,驻停了双脚。
他的双眸开始变得明亮、锐利,在悄然挺直腰板间也露出了昔日的霸气。
透过木窗,萧文景已出现在内院,没有多余的随从,只有一位内侍随行。
“大哥...”萧文景已隔窗而望,眸中充满着喜悦,“大哥这是要...朕没打扰到你吧?”
齐麟微微一笑,出门去迎,“圣上怎么来了?今日,圣上不该守在太后身侧吗?”
“昨夜,朕已陪过太后了,本以为大哥看到烟花升空后,会来宫中寻朕。没曾想朕等了一夜,也未能见到大哥的身影...”萧文景,顿了顿,“大哥,你还是唤我二弟吧...不然,我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齐麟淡笑迎手,招呼萧文景在院中坐下,并朝沈安若使了个眼色,似想让其准备些茶水糕点。
“圣上乃是九五之尊,齐麟又怎敢再唤你二弟呢?那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萧文景没有接话,反倒朝欲要离身的沈安若看去,“这位...是大嫂吧?”
他话落,竟还真起身朝沈安若拜去,“大嫂在上,请受二弟一拜。”
沈安若当即迎手,却又咬唇迟疑起来——天啊,当今圣上居然在向她行拜礼...
——昨夜,赵衍只说她要与宫中妃嫔互行拜礼,也没说见到圣上要怎样啊...
——她该如何向圣上还礼呢?是跪,还是不跪呢?
她一脸难为地看向齐麟,齐麟却一点都没察觉到她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