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潜伏身边之人,都要暗中除掉,绝不能暴露。
看着名单,费伯言除了难以相信,也有惋惜心疼。因为他的一个小妾,竟也在名单之中。小妾年纪只有二十,天生媚骨,妖娆多姿,甚得费伯言疼爱。如今要下手除去,却让他心中纠结,万分不舍,一个劲儿长吁短叹。
姚平远也在名单中寻找,不过,不是找自家的,而是秦家。
自己的护卫里,藏着两个狼山匪。姚平远惊归惊,也不甚在意。护卫而已,除掉就是。倒是秦家干干净净,让他生出怀疑。此事由骁骑营侦破,出于护主的心思,抹去秦家潜藏的名单,摘清秦禹田嫌疑,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他没有证据,自无法发作。而且,此多事之秋,不宜生事。
“真是便宜了那老小子。”姚平远心中愤愤,暂时抛开此事。
一切计议停当,已是后半夜。方睡下不久,又被叫了起来。费伯言一肚子恼火,揉着太阳穴,任由侍妾为他穿衣。
“天还未亮,又发生何事啊?”费伯言不悦的问道。
“衙门传信儿,说是帅司来人公干,请堂尊即刻前去。”门外,有小厮回话。
“帅司来人?”费伯言一个激灵,登时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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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问,定是那事儿来啦。费伯言一阵苦笑,对帅司来人,他早有预料,甚至每天都在等着。自从刘子浩被抓,他就知道,这一天迟早到来。
当初,刘子浩拿着帅司令牌,声称在沙苑监寻人。费伯言以及姚平远,都看在帅司令牌的面子上,睁只眼闭只眼,给予了极大关照。到后来,刘子浩竟无法无天杀人放火,引起民愤,沙苑监衙门也是集体沉默。
这年代,所谓皇权不下县,地方官吏权力极大。尤其是沙苑监,直属京城群牧司,地方郡县根本管不到,更能无所欲为。何况,死的又是贱民,家里无权无势,翻不起什么浪花来。至于厢军,命都捏在官吏手里,谁敢奓刺?
然而事情的发展,还是出乎了费伯言意料。
骁骑营莫名出动,以毒杀官马的罪名,抓捕了刘子浩一行。
现场搜出毒蕨草,还有被绑架的崔氏夫妇,证据确凿。
事发之初,费伯言想过搭救,以讨好帅司换取利益。他派了姚平远,前去骁骑营交涉,结果自是不言而喻。骁骑营的说法,刘子浩涉嫌西夏细作,属于军事管辖,沙苑监无权过问。姚平远的官威,在常万里那里不好使。
话说,常万里早已送信回家,指着刘子浩掀起风浪,岂会放人?
费伯言沉吟良久,踟蹰着不肯出门。
“去,通知雷、姚两位。”费伯言吩咐道,“就说帅司来人了。”
有事大家一起抗,谁也别往后缩,这是费伯言的盘算。
命人套了车,费伯言慢悠悠的出门。已是天光大亮,总算到了衙门口。探头一看,正瞧见雷斌和姚平远,刚刚从马车上下来。如同约好了一般,三人同时到达,交流个眼色,顿时脸色一肃,齐齐向大堂走去。
大堂正中的位置,中年人侧坐着,手里捧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
“敢问这位是?”费伯言恭谨的问道。
“大帅帐前,管勾机宜文字刘公讳亮。”一旁护卫高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