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子救命之恩。”金超想坐起来,却是浑身无力,挣扎了几下颓然倒下。
“某有事问你,若肯老实回答,放你一马也未尝不可。”
“公子请问。”金超眼光闪动,不知想些什么。过了片刻,终是配合的说道。
“那些马,是怎么偷走的?”秦重单刀直入地问道。
“什么?”金超骤然一惊,身子猛地向上一抬,一下牵动伤口,顿时龇牙咧嘴地痛呼起来。借着呼痛,金超偷眼打量秦重,却不料正撞上秦重的目光,登时吓得他一个激灵,额头上冷汗森森。
“不肯说?”秦重咧嘴一笑,拳头紧紧一握,只听咔吧咔吧一阵骨节爆响。
“不?不,我说,我说。”金超自然知道,自己若不说,怕是死路一条。他还真没有那个胆气,敢跟秦重硬扛着不说。昨夜那两枪,已让他胆气尽丧,直到此刻也是寒气直冒。
他从过军上过阵,但也从未见过,拿枪尽往同一个地方扎地。郎宗瑜已被他归为残暴之人,而秦重被郎宗瑜称为老大,可见更加残暴。他只想尽一切讨好,好能留下自己这条命。
随着金超的诉说,那日偷马的情形也渐渐明晰。
金超有一个同乡叫常守义,在鄜州兵马都监麾下,任职虞候。金超落草之后,却不甘心就此当个土匪,总想着能被招安混个一官半职。因此舍出大笔钱财,联系上了常守义。
起先,常守义不爱搭理他。钱照收,事却不办。如此有半年多,钱财送出去无数。正在金超灰心之际,哪知竟有了好消息。常守义告诉他,都监有命,只要办成一件事,可许他一个指挥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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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超大喜过望,自然又是无数钱财送出去。
金超兴奋地返回猫耳山,一心等着招安。哪知年前等到年后,却是再无消息。
直到了三月底,常守义带人来到了猫耳山。足有一百多人,皆是百姓打扮。这些人非常沉默,根本不与寨中任何人搭话。而常守义也不提招安之事,只让他派人守在山口,等候大批马队。
四月初三,果然有大批的马队,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猫耳山。许是不知猫耳山奇异,一头扎进了山里。山里大雾弥漫,根本看不出十丈之外。又无向导引路,很快就迷失了道路。
大群的战马,穿梭在山谷之中,稀里糊涂地东拐西绕。没多大功夫,马群被谷岔分割,分散得到处都是。若是没有大雾,也能很快找回。但偏巧这里雾气弥漫,不知不觉战马已不见去向。
而金超的任务,就是带领他的喽啰,盯着这些马去了哪条山谷,然后报给常守义。
后面的事情,都有常守义指挥,金超并不知情。
“马匹拐入岔道,押送的禁军没有发觉吗?”秦重问道。
“雾气太大,根本看不远。而且山里岔道太多,七拐八绕的。只有出了山,才可能发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