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们的考绩里,就有一项是新增人口,朝廷号召往辽东移民,许多收到消息的佃户人家,都报名要去辽东,一家十口八口,一落户就有四五百亩黑土地。
去年冬旱连着今年春旱,财主家可不会减租子,许多赤贫的佃户人家,纷纷退租,报名要移民去辽东。
走的人太多,两位官员的考绩就难看了,所以他们根本不想底下的百姓,迁移去辽东,偏偏这又是中央的指示,不好明着对抗,他们只好减少宣传,捂住消息,尽量减少移民数量。
眼前这些人都是财主,走一位财主,比走十位乡民还让他们难受,所以何文信忙截住张族长的话头,他解释道:“张族长的土地债券,是去年买的,现在朝廷可不会再卖辽东的土地了……”
众位财主见张族长推三阻四的,料定就算请来两们父母官,也无法阻止张家村招募青壮,况且人家说的也有道理,涿州两万青壮,人家才招一千人,能有多大影响?
他们只看到张家村凭一村之力,拉高了雇工价格,挡了他们的财路,现在想来,张友和一个老农民,何德何能就能左右涿州的行情了?
大头还在京师!就算张家村不请人,这人手啊,照样紧缺!
还是回去抓紧翻地吧,万一哪天老天爷开恩,落点雨水下来,好开沟播种呀。
众人纷纷起身告辞,张族长热情地挽留道:“哎呀,村子里已经准备好午饭了,大家吃了再走……吃一餐饭能耽误多少功夫?”
众人不想看他小人得志的嘴脸,坚决地告辞走了,只剩下两位父母官,被张族长强行留下来用饭。
黄辊与何文信对视一眼,他们此来的真正目的,还没有说出来呢,怎么能走呢,于是二人顺水推舟,客气一番后就留了下来。
宴席十分丰盛,张族长指着一条浓油赤酱的红烧鱼道:“这是陛下从辽东带回来的胖头鱼,太后特意赐下来的……草民舍不得吃,一真存在冰窖里,今日跟着两位老父母,草民也尝尝这辽东来的鱼,与亮马河里的鱼有什么区别?”
两位官员早就吃过辽东拉回来的鱼,但架不住这是太后赐的啊,于是都将筷子伸向那盘红烧鱼,夹起来细细品味:嗯……似乎……好像……与别的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