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奈会在白天的时候拧开药剂瓶口,到了晚上所有人都变成焦尸后再服用。
她在第六日时用掉了最后一支药剂。
饥饿收缩的疼痛作用下,现在她的大脑无比清醒,越是清醒,她越是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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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刚被抓来的人依然保持着信仰,他们虔诚地跪倒在地上,双手紧握着哭泣呢喃着:“上帝保佑”“您仁慈而无条件的眷顾与爱……”
这些人往往会遭到其他人的嘲笑。
“傻瓜,仁慈就不会把你们关起来了。”
“别忘了,你是因交不起税被关进来的。”
另一类被教廷关进来的人,有的趴在地上用手指写写画画,有的大声嚷嚷着自己的理论。
前者被无视掉,后者则被地牢的守卫抓着头发拖走,又不成人形地被拖着两只脚扔回来。
守卫往他身上吐了一口唾沫,厌恨地大声警告:“要不是主教阁下要求留到安息日,你这样的渣滓,早把你打成肉泥丢出去喂狗了!”
牢房里没有人敢说话。
他们身后的石壁上,许多用石头刻下的晦涩的方程式,是曾被关在这里的那些人的研究。
透过那扇小窗,是阴郁灰沉的天空。
这些人不像春奈,见过并亲自触碰到了新世界的光景,笃信眼前的黑暗是暂时的。
但他们被困在这阴暗的天地,还在向其他被关押的人传递新的思想,让许多蒙昧封闭的许多人看到了更神秘广袤的天地并为之着迷。
等守卫离开后,有个褐色头发的女人主动站起来走上前,伸出手触碰他的颈侧,胸口。
然后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条浸湿雨水后,将稍微干净的水往对方的嘴里滴。
春奈记得,她叫阿梅丽亚,是一名疗愈师。
她偶尔会充当助产士,因为帮助镇上的女人进行避孕和堕胎,而被患者的丈夫举报指控为谋杀婴儿、制作邪恶魔药的“女巫”。
这个时期的教廷,还将疾病认为是上帝对有罪之人的惩罚,只能通过忏悔告解来治疗,提倡通过鞭打和针刺来自我忏悔,获得上帝的救赎。
他们不止处死了很多普通民众,还有许多科学家,因为他们的理论动摇了至高的神权地位。
女人之中被指控成“女巫”的,许多是类似教师、疗愈师这样有技术和学识的职业女性。
她们不结婚,单身或寡居,拥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如天文星盘,草药医学等等。
这些形容狼狈的囚犯里,阿梅丽亚显得格外不同,她会撑着虚弱的身体站起来,踮起脚将手伸出窗外,接一些晨露或雨水清洁和打理自己。
坚持到天亮,所有焦尸都恢复正常后,春奈就会找同一间囚室,或隔壁、对面囚室的人聊天,抓紧一切时间请教人皮书上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