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刘二虎一眼,丁子又说道:
“这几天,文化宫的办公室主任老赵,没事儿就领他小舅子在我那儿打台球。闲不时我俩聊天的时候,他和我偷偷说起,现在文化局给他们单位下了文件,说是允许文化宫可以出租部分场地,进行自筹资金自救。”
小主,
“我打听了一下,现在文化宫准备着手往外出租的,有大剧场、篮球馆、乒乓球馆和歌舞厅。再有就是几个前门旁的门市。”
孙建伍听明白了丁子的意思。
这小子想趁着文化宫财政吃紧的时候,拿下几块场地,干买卖。
“丁子,你的意思是咱们兑过来几个门市,也做点买卖?”
孙建伍挠了挠头,一本正经的看着丁子。
“哎?伍爷,守着文化宫那片寸土寸金的地方,你就是支个门面卖泼粑粑,他都能挣钱。可那挣的钱,无非都是些小钱,熬心血的钱!费劲吧啦的不说,你还得像条狗似的天天看着。我说的意思是,你想想工人文化宫这地界守着什么近?挣谁的钱最好挣?”
丁子又是故作着深沉,一脸坏笑地看着孙建伍。
“守着什么近?还挣钱?”
捏着下巴,孙建伍陷入了深思。
紧接着,他脑袋里像推演沙盘一样,回想着文化宫左邻右舍的周边建筑和地标地物。
这工人文化宫的位置,坐落于东林街和解放大街的交叉路口。文化宫的前面是解放广场。后面穿过一条笔直的长春路,走上没几步,就是吉通火车站。它的左边是吉通的百货商店和东林路大市场,以及林林总总的各种商业区、居民区。而文化宫的右边就是吉通高中,和自己现在所住的吉通县医院。
可以准确地说,文化宫的地理位置正如丁子所说的,是块绝佳的风水宝地,更是个难得的聚宝盆。
可是现在的这个聚宝盆,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下,反倒成了破口的锅,掉茬的碗,还不如要饭花子手里的盆值钱。
“丁子,你的意思是不是以现有的资源为基础,挣周边老百姓的快钱?”
“嘿嘿,还得是你伍爷!当过兵的人想法就是不一样,看着地形就能叨到点子上。我就是这个想法,想利用文化宫现有的条件,干个对口的买卖,挣点好钱。”
丁子脱了鞋,拿起了刘二虎削好的苹果,边吃边说道:
“刨去篮球馆和乒乓球馆咱们不接手,剩下的歌舞厅和剧场,加上前门旁边的一两个门市,我们都可以和文化宫的主管经理去谈。我相信只要价钱合理,他们一定会接受!”
看着一脸兴奋地丁子,刘二虎不免给他泼起了冷水。
“丁子,不是我说你。那文化宫的篮球馆和乒乓球馆,我记得好像是前年才装修好的。除了去年咱们县里,整了两回企事业单位的篮球比赛,和一次乒乓球友谊赛以外,就他妈再也没用过。要租,也是租这两块地方。都不用装潢了!你说那个歌舞厅和电影院吧,破的不是漏雨,就是进风。要它,到手就是干砸钱。”
老王和二虎想的一样,等二虎说完,他也附和道:
“是啊丁子,歌舞厅我总去,咱就不说了。就那个大剧场,放电影的环境,我真是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上回文化宫放《柳堡的故事》,我和几个朋友去看的。中间尿急去了一趟厕所,等我往那便池上一站,我操你妈……”
说罢,老王看着小磕巴的脸,故弄玄虚起来。
小磕巴见老王看着自己没了话音,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莫名其妙地问他:
“接,接着,说,说啊!你,瞅,瞅我干,干个鸡,鸡巴?”
老王嘿嘿一笑,一指小磕巴的嘴说道:
“那便池里,比他妈你嘴都黄!”
“去,去,去你大,大爷的!”
哈哈……
屋里的几人又是笑做一团……
别人笑,可孙建伍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此刻,他在心里盘算着丁子说的主意,到底可不可行。
心里权衡了很久,他才张口说道:
“我也赞成丁子的想法,不建议租下体育馆。”
几个人听到孙建伍张口说了话,都收起了笑容。
二虎问:“伍爷,你怎么也糊涂了?放着新的不用,非要租个又旧又破的?”
摇了摇头,孙建伍说道:
“看着体育馆是新的不假,可是二虎、老王你们哥俩忽视了一个问题。如果我们租了体育馆接着干,就现在的吉通老百姓,有几个愿意能掏出闲钱打篮球、玩乒乓球的?就是有,一年的场馆维护费用我们也是负担不起。如果用它干别的,那就要进行拆除、重新装修。里里外外,成本更大,我们掏出的钱更多。相反的,歌舞厅和剧场看着虽然破旧,但是我们可操作的空间就很大,就是拆除干新的项目,我们投入的成本也会降低很多。”
“哈哈,还是伍爷懂我!伍爷,佩服佩服!”
床上的丁子对着孙建伍,伸出了双臂。然后左右手各挑起大拇指,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