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王有点忧心忡忡的样子,孙建伍也逐渐地沉默了起来。
其实不光是老王,孙建伍现在也担心丁子和刘二虎,会不会在租门市上遇到了麻烦。
依着他对丁子的了解,如果租赁的事儿办妥了,他一定会和刘二虎第一时间跑来和自己炫耀。
现在这么多天过去了,始终没见他们来找自己。那就是说,租场地的事儿,丁子和二虎一定是遇到了瓶颈,或者是和曲小影根本没有谈妥。
“哎,伍子,我就是那么一说,你也别往心里去。而且我相信丁子兄弟的办事能力。拿下歌舞厅,和那几个门市绝对没问题。对了伍子,你住院的这阵子,我怎么没看见柳春梅啊?”
听老王提起柳春梅,孙建伍又是苦笑一声。
本来自己出了车祸住院,按着老张头的意思,是应该跟柳春梅言语一声。毕竟她是孙建伍名正言顺的女朋友,而且有可能未来,还会成为他们老孙家户口本上的第二篇。
但是孙建伍知道,柳春梅最近因为工作去留的问题一直很心烦。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给柳春梅添乱。
而且,孙建伍这几天也一直在纠结一个问题。
一旦柳春梅选择了听她爸妈的话,回到了黑龙江老家。那么他和柳春梅的感情,就会因为距离的问题变得很辛苦。分隔两地的感情能不能持久,他真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想到这些,孙建伍不免有些头疼,于是他靠着倒骑驴的车座上,眯着眼睛,不再说话。
老王也是识趣地闭上了嘴,卖力地蹬起了三轮车。
路过市场的时候,老王让孙建伍留在原地看着车。自己领着小东子去了市场买了活鸡、鲜鱼,还有几样下酒的小菜。又在副食商店打了五斤的散啤酒后,几个人才兴冲冲地赶回了家属院老张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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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头、胖刘姐和宋金海,一直坐在家里等着他们回来。
等几个人进了门,看着老王大包小包的往家里倒腾着酒菜,老张头就埋怨他不应该乱花钱。
老张头虽然嘴上不停数落着老王,但是手上搬东西的速度却是快的出奇。
等把车上所有的东西都倒腾到了屋里,胖刘姐扎起了围裙开始炒菜做饭。老张头也拉着孙建伍和老王他们几个,回屋里抽烟聊起了天。
瞅着孙建伍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老张头和宋金海也是显得格外的高兴。两个老头扯了一会儿皮后,老张头就问起了孙建伍关于要在文化宫开歌舞厅的事儿。
“师父,我们几个要开歌舞厅的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废话,就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一撅屁股能拉几个粪蛋,我还能没数吗?”
老张头和宋金海各自点上了一支烟,偷瞄了一眼把头埋进裤裆里的老王后,佯装着生气的和孙建伍说道。
“唉!我还想着,等我们把文化宫的场地租稳当了,再告诉你呢。现在丁子和二虎忙着跑文化宫,估计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伍子,这事儿你们还真急不来,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好事还得多磨。但是只要你们记住,干什么事都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当当就行。还有,真要是有什么困难,就跟我和你师父说,人多主意多嘛!”
宋金海怕孙建伍和老王心里有负担,好言宽慰给他俩卸卸压力。
孙建伍和老王听宋金海说出这些话,就感觉有了后盾,心里不光热乎乎的,更是敞亮了许多。
几个人在屋里唠得有说有笑的时候,突然听见院门口好像有人在敲门。
孙建伍还以为是丁子和二虎办利索了文化宫的事儿,来家里报喜。于是赶紧让小东子去门口开门,给他们迎进来。
可是等东子去了门口,迎回来的却是两个大家伙儿谁也不认识的人。
来的人是一男一女,两口子。
两个人的岁数,看上去能有四十多岁的样子。那男的中等的个头,头上梳着三七分的干部背头。国字脸,卧蚕眉,鼻梁上卡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上身穿着一件笔挺的灰色中山装,脚下的三接头皮鞋黝黑铮亮。
老张头看他上衣口袋上,别着一支钢笔,就知道这人不是单位的一把手,就是个某机关的领导。
跟着这个男的一起来的女人,气质上给人的感觉就像个官太太。略显灰白色的“五号头”,用头掐扎的一丝不苟。柳叶眉,杏花眼。不足的就是,下眼皮上的眼袋,让她看上去显得很苍老。这女人上身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女士西服,手腕里挎着黑色的皮包。下身一条黑色的毛呢料的裤子,脚下穿着一双矮跟的棕色皮鞋。
孙建伍看着这女人,总感觉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是拍了半天的脑袋,他实在又想不出,到底在哪里遇见过。
见几个人面面相觑地看着她俩,这位中年的女人礼貌地一笑,然后轻轻地说道:
“请问,这是化肥厂张老帽儿,张师傅家吗?”
听女人点了自己的名字,老张头也是微微一笑,点头说道:
“好说好说,在下正是张老帽儿,您二位是?”
那女人见老张头点了头,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中年男人后,才回过脸对着老张头又说道:
“张师父,我们是柳春梅的父母。今天有点事儿,来找您和您的徒弟孙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