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伍也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点着香烟。他吐出一口烟雾,开口说道:
“肖科长,你今天处罚我们,我认!就像你说的,工地上这么大个面积,要是不注意防火出了事故,我们就是趁个金山也都不够赔的。所以你怎么罚我,我没有一点怨言。”
“这就对了嘛。你也是当过兵的人,知道这里面的轻重,我也就没必要和你们磨叽……”
“肖科长,你让我把话说完!我认罚是认罚,但是有几句话,我还是想和你说。我当兵回来分配了单位,可是单位的境况不景气,没干上几年我就下岗了。没有办法,我和我同事只能自谋出路。这个工地,是我们几个兄弟的心血。因为我们把全部的家当,真的都投入到了这里。你说的报备和审批,我们确实不懂,也不知道。你既然说了,装修要合法合规,那么我们就按要求去完善手续,只是我希望肖科长能看在咱们都是当过兵的份上,手下留情,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会把这些相关的手续都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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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建伍把话说完,一脸真诚地看向了肖科长。
“是啊肖科长,我们几个真知道错了,希望你能给我们一次改正的机会。肖科长,你放心,明天我一定去消防队把手续办好,绝不拖拉。就是…就是肖科长,你能不能别让我们停工……”
丁子看出肖科长的脸上好像有了一丝犹豫,赶紧附和和孙建伍的话,摆出个好态度先认错再求情。
猛抽了几口烟,肖科长回头看了几眼身后的材料堆和现场围观热闹的工人们后,叹了一口气。
扔下了手里的烟头,他沉着脸说:
“好吧,看你们这大摊子也的确是不容易。另外我也相信你们几个都是第一回,对这些条条框框的规定还不清楚,犯错也是情有可原。这样吧,封条我就不让他们贴了,但是你们该补办的手续必须还得办,该交的罚款还要交!”
“行行行,肖哥,你放心,明天我一定去您那儿把手续和罚款一起办利索了。”
眼见姓肖的科长吐了口,丁子和孙建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两个人赶紧走过去捧着肖科长说好话。
这姓肖的也是说话算话,吩咐了刚才的人把已经贴好的封条收回。又给孙建伍他们开具了一张一千块钱处罚通知单后,他就带着人离开了工地。
手拿着这张一千块钱的处罚通知单,孙建伍仔仔细细看了半天。
“伍子,一张破纸你都看了半天了,怎么地?你还要把它看出个花来啊?真他妈晦气,这还没等开业,就他妈罚一千块钱。这帮驴逼真以为咱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王哥,这钱罚了也就罚了,谁让咱们不知道这装潢还得和消防报备呢。不过,哥,我真的说你两句。你说你那脾气怎么这么暴呢?动不动就发疯还不算,还总想着打人。这打人要是能解决问题,我估计这天底下的人,都不剩多少活口了。”
丁子坐在砂石料堆上,边摆弄手里的石子儿边和老王说道。
“砰”的一拳砸在了木板上,老王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他妈也不想发脾气,可你说说这帮驴逼是不是找揍?丁子你说,咱们哥几个想干点事儿为啥这么难?先是工地装修没钱,咱们几个让他妈一帮建材贩子,堵着被窝要账。现在好了好了,钱是有了,工地也顺当了,以为能消停把装修干完,咱哥几个坐等开业挣钱了。谁想到这县消防大队,还他妈带队给咱家封了!还有,你看看姓肖的那个死出,这逼养的撸撸着脸给谁看呢?我要是早知道这场地装潢还得报备,我能不去吗?小手一背,兰花指一掐,就让人给咱贴条子,他他妈算干哈的?”
“伍子,伍子,你想啥呢?你倒是说句话啊?”
絮絮叨叨地发完了牢骚,老王看着孙建伍仍然是手拿着处罚单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就扯着嗓子喊他。
丁子也是奇怪,伍爷拿着单子已经足足看了五分钟。这单子里面的内容他也看了,无非就是些公章就是数字,根本没什么问题啊。
撑着一只手,丁子费劲吧啦的从砂石堆上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了孙建伍跟前,一拍他的肩膀说道:
“伍爷,你怎么了?怎么半天也不说话啊?”
孙建伍让丁子一拍,这才回了神儿。瞄了一眼丁子的胳膊。
他缓缓地说道:
“丁子,咱也别等明天了。一会儿我换身干净的衣服,拿着钱赶紧去趟消防队,先把罚款和报备的手续办了。现在的工期紧,多拖一天,咱们就得多掏一天工人的钱。”
“嗯,那行,一会儿我陪你去吧。”
“不用,丁子,你的肩膀还没好利索,你还是在家吧。另外你一会儿再和王哥挨个地方走走看看,主要是再检查一下电线和各个通道出口,千万别再有差头了。那姓肖的说的对,这么大的工地,真要是失了火,咱们哥几个都得蹲笆篱子。”
交代了丁子和老王,孙建伍回台球厅简单洗了漱,又换了一套干净利索的衣服。揣好了钱和拿着那张处罚通知单,就出了门。
还没走上几步,迎面就碰上了曲小影的车。
给了几下喇叭,曲小影放下了车窗,从车里探出了头皱着眉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