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已经等了太久,久到从人气鼎盛到被人遗忘,久到这里的恐怖氛围都没有得到保存,这里只是安静的遗迹,安静的被忘记,甚至滋养不了裂界。它在地底长眠,如同一具尸体。
七百年前,这里曾经制造出这个星球上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融合战士,而现在,他回到这里。
王凯文感觉到这里的布局越来越熟悉,他迈步走过存放抗体的仓库,走过研究大厅,跨过那条有手术室的走廊,一步一步,满怀纪念。
他记得自己就躺在这个手术室里,身边只有那位老研究员陪着,他接受了近乎不可能成功的手术,为了证明了梅猜想的正确。
他做手术的时候,外面走廊上一紫一灰两只团子哭得惨兮兮的,他完成手术出来的时候她们还因为他身上残留的低温冻得直打哆嗦,哈哈哈。
他记得娑笨拙的提着三杯热咖啡,从隔壁的抗体研究所赶过来,坐在长椅上,和凯文以及梅享受旷工的下午茶。
那个时候他们三个窝在这个角落里,没有人会发现,就和当年逃课去看演唱会一样刺激。
他记得那天娑过生日,他早早从军部完成任务申请休假,去上城区取几天前订的蛋糕。
来这里的路上看到梅也提着一个蛋糕,真巧啊,两个人都认为对方会忘记这个日子。结果是娑惊喜的看着两个蛋糕,但是到最后都没有吃完,只能给梅拎回去做夜宵了。
他记得,他当然记得……
可是啊——
记忆里的灰石瓷砖地已然落满了灰尘,玻璃容器里盛放的溶液也大多干涸了,只剩下仓底那一点水渍。
档案室里空空如也,文件和记录都被妥善的转移了,连签字笔都没有留下,看样子这里的废弃不是一天两天的,人们有预谋的抛弃了这里。
墙壁的夹角结出蛛网,可蜘蛛网呢,也干枯的不成样子,零零散散,随着风摇曳。
因为蜘蛛早就死去,这网不过是因为空气不流通侥幸躲过时间的盘剥,只是结满灰尘,再也粘连不了一丝一毫回忆里的飞虫。
墙壁上没有裂纹,墙皮都没有脱落,因为这是一整块灰石,掺杂虚卒尸骸造成的存护材料有很长的保质期,人们预计在两千年之内不会有大的形变。
这坚固的墙壁啊,冷眼旁观着时间如流水一样逝去,看着闹市变成荒原,而荒原里的风吹不开实验室紧锁的大门,不过是摧毁了地面上露天搭建的窝棚。
灰石浇筑的墙壁,灰石制成的瓷砖,连无处不在的植物都无法在这种环境下生存,地面不起青苔,爬山虎也无法附着外墙,只有灰尘,覆盖灰色的建筑,覆盖灰色的瓷砖地。
武器试验场?是的,可能是因为试验所地基由灰石搭建十分稳固吧,秉承着不浪费现有资源的缘故,人们在废弃试验所之上新建了一个武器试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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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时间就是这样,寒潮之后,连这新建的武器试验场都被人们遗忘,只有史瓦罗记得。可他记得又怎么样呢?他不会知道武器试验所地基之下有什么秘密。
史瓦罗甚至没有用这钥匙打开过地库的门,要不然他在王凯文和娜塔莎面前说的那句“从未有过”不可能那样坚定。
真的“从未有过”吗?
沉重的叹息在这个空空荡荡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娜塔莎沉默着,她不知道怎么安慰面前这个男人,她不知道他经历了怎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