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也就是在这种时候,他说烂话和自言自语的天赋才能体现出来呢……
谈笑之间,王凯文心中的紧张和纠结少了许多,他现在好像很能理解那个叫帕朵的女孩最后的感觉了,一个平凡的人,一件力所能及的蠢事。
死掉的人其实会很轻松,因为他们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了,可是还活着的人就会浸透绝望和痛苦。
怎么这么冲动呢?多想想不好吗,那个数据空间里的人除了侵蚀之律者都只不过是有了意识的人工智能,真的值得你这么做吗?
“因为凡人,就是会犯蠢啊……”
“而我什么都想要,又一个也放不下。”
地下洞窟里,他注视着手中的兵器,望着那升腾的焰色,似是要从里面看出自己的倒影。
可惜,他只能看见如血凄厉的剑锋。
……
逆刃入怀,不见火光。
却仿佛在原地生起一道清冷的风,声势不显而一剑天倾,斩落了某种沉重的无形之物。
模拟人生中不会有真正的死亡,可是这里是现实。这一次,他不是凯文,不是琼华,他只是他自己,只是一个…名为王凯文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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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图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登临那可能根本就不属于他的位置,为了微小到不可能的概率,去赌一个大圆满的结局。
【检测到特殊命途波动。】
以堂堂一个毁灭令使的死作为祭品,他不相信那个固执的命途不会有反应。
“来啊,来吧,到我身边来。”
他干枯的喉咙似乎移动了一下,似乎是要发出什么声音,可惜已经没有了力气。
嗯,连〈丰饶〉都被强制终止了,身上那么多的力量全都熄火了。不愧是特攻拉满的概念打击,就是狠辣到不给你留下一丝生路。
“让我好好的看看你,看清你的脸…对,就是这样,把我的一切都拿去吧…拿呀……”
他的表情一定很不好看,因为眼睛瞪大,像是要看到究竟是什么东西要致自己于死地那样。
这是本能反应,生物总想在死前做个明白鬼。
身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抗议,斥责着他的无知和自负,抵制着他的自私——可是连自己的生命都敢作为赌注,这真的还能算自私吗?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以星域为单位展开的幕布遮蔽了恒星的光亮,时与空只余下一道疾驰而来的象征着死亡的丝线。
真有意思,那天幻胧死在鳞渊境的时候,外面也有这么大的阵仗吗?
从〈不可视的境界〉而来,跨越时光因果的告死,比〈巡猎〉还精准,比〈毁灭〉还彻底,连〈存护〉都无法防御,让〈记忆〉都不可刻录。
此之谓,以〈救世〉之名行使的灭杀。
自躯体的伤口上缓缓升起一抹紫白相间的辉光,然后在这永不止息的瞬间,生死之中,他望见了一尊庞大而神圣的虚影。
他在狂笑啊,虽然表情被定格了,可他现在在狂笑啊!怎么样,他疯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用最强的力量给自己来了一剑,蠢到家了!
将死之时,居然感到很平静。
光明在消逝,一切的感知都在远去,思想也变得迟钝,如同卡死的齿轮,再也没有转动的余地。
那虚影也凝实了些,可惜他是看不清了,那么美丽,那么庄严,他不仅仅是文明的利维坦,人类的奇美拉,更是星神和命途的奇美拉!
巨大的纯白羽翼展开之时笼罩星域的边境,身披紫白色的战铠,天火圣裁经过熔煅重铸后变成既像是锤又像是战矛的事物……
新生的神,踏足高天,震慑寰宇!
命途,力量,哲学,这些东西都只能是祂最无聊的添缀。祂自诞生之初就代表着文明穷途末路时的决意,代表着一个凡人终于抛弃了一切,愿意用死亡来制作最后的武器。
「无关乎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