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您这样的大人物定是不缺这无伤大雅的乐趣的,您不会只是想看我为您起舞吧?”
莲步轻移,越过舞台上的纱帐,只见得一只玉足点在了舞台上,裙角轻捻,她开始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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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支怎样的舞步?
金色的长发拂过她的脸颊,在灯光的照耀下像是美玉雕饰的流苏,无休止的旋转,宛若一个时代落幕时的轮舞。
舞娘的眉眼带笑,指上摆一个精致优美的花,浮手阴晴,长裙上的晶石坠珠和她脚腕上系着的铃铛叮当作响,晃了不知多少人的眼睛。
这舞步犹如大漠荒原上落下的雨滴,零零散散的,突然铺天盖地,如同这世间只余下舞者孤独的在大雨中跃动,向着沉默不语的神献上祭礼。
地母神厌恶华而不实的仪式,但现在已经没有她应当庇护下去的人了,也就不必担心那失落的形式主义传承。
砂金当然曾经看见过这支舞。
那时,卡卡瓦夏坐在沙堆上,家人们都围在温暖的篝火旁,他的姐姐在火焰的照耀下起舞,影子被风拽的很长很长。
姐姐是不可能在这里登台起舞了,但是此刻一身绫罗的他未必不能做一出对照,就当弥补她。
弥补吗?当真弥补得了吗?
埃维金人的血液都流干了,浸不红故乡的沙丘,只是突兀的在星际和平公司的年表上无足轻重的划上一笔。
这支舞,献给那一年雨季依然干涸的河谷,献给卡提卡人高高挥下的屠刀,献给那场迟来的洗不掉血迹和泪斑的暴雨。
“姐姐,这支舞献给你。”
台上的舞者在心里对着自己说。
镜子里化过妆的倩影和记忆里的家人一般无二,三重色彩的眼睛点染零星晶莹,落在他脖子上那枚象征奴隶身份的条形码上。
这支舞很美,却太凄绝,所有用在其中的音律都因为失落而演化成挽歌。最后一个埃维金人,在匹诺康尼的舞台上起舞,这支舞终究会停下。
终于,要结束了……
曲子的最后一个音节被某人带着哭腔的笑声模糊了,舞娘以掌掩面,落落大方的行礼,然后走下了舞台,回到他自己的世界去。
“愿母神为你三度阖眼,令你的血脉永远鼓动,旅途永远坦然,诡计永不败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