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急忙举起双手,面露惊恐之色:“莫要胡闹!近日我日夜操劳,若再这般下去,迟早被掏空身子。”
延庆公主这才恋恋不舍地整理好衣衫,而后唤来马车,一路将李继送至宫门外。
李继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在街道上,口中吟唱道:“往外迎,往外迎,满心凄凉意,草木皆凋零,斜倚栏杆处,泪珠儿倾。”
“一阵金风过,落叶满中庭。思念起郎君一去,久未回城,独自在外飘零。”
歌声刚落,身后忽地传来一阵掌声:“妙极!大人这凄婉的唱腔,配上这哀怨的歌词,实在令人动容。”
李继缓缓转身,抬眼望去,只见一人身材高大,约有七尺五六,面皮之上,一大块青色胎记甚是显眼,腮边微微露出些许赤色胡须。
李继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瞧这脸上的胎记,此人定是那青面兽杨志无疑。
想来他刚丢了花石纲,欲向高俅请罪。唉,这倒霉之人,此时去见高俅,岂不是自讨苦吃。
想到此处,只见杨志拱手行礼道:“观大人这身官服,应是四品官员。下官殿司制使杨志,拜见大人!”
李继连忙将其扶起,微笑道:“免礼,免礼……杨制使何以落魄至此?你这衣衫……”
杨志长叹一声:“唉,下官与十位制使一同押送花石纲,他人早早回京复命。”
“独独我杨志,船经黄河之时遭遇风暴,致使船只翻沉,花石纲失陷。下官再三犹豫,终究还是回京复命,祈求高太尉宽恕。”
李继心中暗叹:这杨志虽为武侯杨令公之后,然一生坎坷,霉运连连。那花石纲之事且不提。
到了大名府,好不容易得人赏识去运送生辰纲,却又被晁盖吴用算计。
落草为寇后盼得招安,欲一枪一枪夺回功名,重振祖上荣光,却在征方腊途中病故,真可谓命运多舛,令人叹息。
想罢,李继摇头叹道:“杨制使啊,如今这局势,你实不该回来……”
话未说完,杨志脸色微变:“我堂堂将门之后,岂能畏罪潜逃!”
李继见杨志如此坚决,便不敢再多言,从怀中取出钱袋递给杨志:“本官对杨令公极为敬重,这点心意,你且收下。”
“拿去换件得体的衣衫,好去复命。但切记,直接去向宿太尉复命,莫要去理会那高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