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还在赶货,因为一楼是商业用电,老妈为了省钱,晚上加班都去二楼了,离的比较近的几个阿姨,晚上也会再干一会才回去的,只是今天下雨,上面还在加班的应该只剩老妈一个人了吧,她总是这么节省,说是供养三个男孩不容易,要多攒些钱,将来好娶媳妇。
这一路的奔波,感觉伤口有血渗了出来,摸了摸胸口,手上是黑红色的血液,扶着巷子里的墙面,墙上刷的红色标语,“打击黑恶势力”,呵呵,我现在也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为什么敢开枪啊。
来到楼后面的过道,还是被废纸箱堆满了,留下仅供一人通过的缝隙,艰难的从纸箱边上挤进去,才发现锈迹斑驳的铁门已经锁上了,摸了摸口袋里好像没有带钥匙,拍了拍铁门,在这狂风暴雨面前显得声音太小了,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贴在身上,这会更觉的冷了,站在楼外边,雨水打在脸上,依稀中我听到了老妈的唠叨声,张了张嘴,感觉自己像一个漏气的气球一样,深吸了一口气,酝酿了一会,“妈,妈”
刘燕妮松开踩着的踏板,凝神听了一下,怎么刚才好像听到小天叫自己了,这孩子也不知道到老家了没有,想了想刘燕妮站起身子,费劲的打开北边的窗户,“援朝,回头你把这窗户修一下,打开一回老费劲了”,边说边往下看了一眼,奇怪,今天怎么没看到小天的自行车在哪,这孩子是不是忘记带钥匙了,楼下也没人啊,心里带着疑惑,刘燕妮重新坐到了机器前,嗒嗒声又响了起来。
库嗤,身下坐着的纸箱让我压扁了,刚刚看到窗户上的影子,像是老妈在开窗户,我才想起我这个样子会不会吓坏她,连忙躲到了房檐下面,直到听到关窗户的声音,我才松了一口气,只是刚才一个简单的动作,感觉脑袋有点发晕了,我感觉是刚才的晃动导致体内出血了。
小主,
我忽然明白二毛家的大黑为什么过年的时候离家出走了,它害怕分别的那一刻,它害怕吓到它的主人,我这个样子,一定会吓坏老妈吧。
有家不能回,原来是这样感觉,坐在地上,我感觉身体里有一种东西在慢慢的流失,同时又带走了我身上的热量,我挣扎着站了起来,是啊,这里算不上我的家,我的家在张家门,在黑石山,对,我要回家,我还要给三爷养老送终的,我终究要食言了,不知道三爷会不会怪我。
对啊,我不能死在这里,会吓到我妈的,她胆子最小了,如果我死这里了,以后她岂不是不敢一个人出门了。
我拿开压着自行车的纸箱,只是刚拿开一个,那边的纸箱轰隆的一声全倒了,“吱啦”的刺耳声又响了起来,“张援朝,楼下的纸箱倒了,下去弄一下,一会全都淋湿了。”
“好,等一会,这台机器马上装好了。”
听到“吱啦”一声,窗户又关上了,我艰难的拽着自行车后座,扶着墙歇了两次才拽了出来,对了,还有余姐的婚服,将背包挂在车把上,我扶着车子,感觉呼吸加快了,伤口有血液流出,我摸了摸伤口,把手上的血擦在了墙上,血液变成了鲜红色,我知道这是身体的应激反应,因为我有些紧张,加快了肾上腺素的分泌,心跳和血液会流动的更快,为我提供能量,甚至我能感受到,血液冲击着刀刃的力度在变弱,说明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