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一群人大都光着膀子,身上的衣服也都湿溻溻的,像是刚从水里钻出来,一只大黑狗在人群里转悠,吃着地上掉落的肉渣,大黑狗吃完地上的杂碎之后,又跑到铁架前闻了闻上面的几只肉米,吓的几只肉米动都不敢动,大黑狗毫无兴趣的跑到了一边。
那老者从盆子里挑了一大块骨头扔给了黑狗,黑狗咬着骨头跑到铁架旁边吃了起来,几只肉米刚刚晃动了一下,就引来黑狗的一阵怒吼声,害怕跟它抢食,咔哧咔哧的磨骨声,听得几只肉米毛骨悚然。
有几个年轻的汉子蹲坐在肉米的前面,呼噜呼噜的喝着碗里的肉汤,眼神直勾勾的瞅着眼前的几只肉米,大口咀嚼着手里的馒头,就像是吃肉一样,特别是他们仇视的目光,看的几个肉米心儿发慌,男子们吃完饭,把碗在河水里一刷,就转身融入了黑夜,慢慢的周围只剩下几人。
这时候木屋那边走过来一个戴着眼镜学者模样的老者,把手里的笔录交给了呆坐在炉火旁的马三爷,马三爷粗略的看了几眼,匕首,刺入,心口,简简单单六个字,如同扼住了三爷的喉咙,一声如同饿狼的哀鸣响彻夜空,马三步履蹒跚的往山上的祠堂走去,火堆旁只蹲坐着那只大黑狗,明亮的火光吸引来了大量的蚊虫,如同发现了美味一样向几只肉米飞去。
赵勇被几声钟声吵醒了,在空地上被蚊虫叮咬了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着,那只大黑狗就卧在旁边,几只肉米没有敢逃跑的,钟声洪亮且悠远,一共响了七声。
道观里的大钟,建成之日响了一百零八响,到了创新城之后,就没有再响过,改为祠堂之后,逢年过节祭祀祭祖,也会敲击三下,“玉清”一击,“上清”一击,“太清”一击,钟敲七响,心中默念一声,“太乙救苦大天尊”,说明又有了苦命人需要解救。
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不一会四面八方慢慢涌现守田人,他们悄无声息的出现,各司其职,井然有序,终于有人过来把几只肉米放了下来,并解开了身上的束缚,只是几只肉米蹲坐在地上,就算没人注意他们,也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康达一大早就被电话吵醒了,他昨晚一晚上没有睡好,电话是局里打来的,天还没亮,警局门口就来了几个嫌疑人的家属,报案说他们的孩子一夜未归,几位家长情绪有些激动,差点把警察局的大门推倒。
有些消息灵通的家属已经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跟一个少年失踪案牵扯了点关系,更加知道少年是民风彪悍张家门的孩子,所以一大早就来警局,报案说自己的孩子让张家门的给挟持了。
基于有人报案必须出警的原则,局里已经安排警车带着嫌疑人家属直奔张家门了,康达刚挂断电话,丽红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询问案情的最新进展,简单的聊了两句,康达就开着车也往张家门赶去。
等康达赶到张家门的时候,只见乡间的小路上停了几辆警车,远处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蹲满了守田人,那些人并没有理会这几辆警车,各自都忙碌着,康达大致估算了一下场地里已经聚集了两三千人,还在有人陆陆续续的往这边赶,有的人跑到场地中间的几口大锅前弄了点吃食,大部分人都静悄悄的蹲坐在道路的旁边。
忽然从山上下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场地里,他们登上了几辆农用车,手里用竹竿扯着横幅,康达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城主局长坑壑一气,子嗣无法无天,雇佣打手,残害无辜少年之类的标语,他们坐上农用三轮,无视几辆警车,屯屯屯的直奔黄淮而去。
其他的人默不作声的站了起来,也没有人组织和指挥,手里拿的有竹竿,木棍,不一而足,他们自觉的顺着村里的大路往南赶往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