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警车开到了医院,几名刑警从车上下来,其中就有那个胡警官,可能是半夜是睡梦中被叫醒了,下车的时候还打着哈欠,走向门诊大门的时候,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几个人先是在大厅询问了一下情况,接着就上楼了。
刚才亮灯房间的窗前一个刑警晃悠了一圈,站在了那里,看来女人就是住的那个房间了,一群人忙活了一通,急诊门口一个人被救护车拉走了,看情况是要去市区医院了,脑部淤血的手术黄淮医院还没有这个水平,另外一个人被他的亲属带走了。
这或许是医院的日常,值班的小姑娘已经习以为常了,拿着工作簿在上面勾画着什么,然后打着哈欠回到了值班台继续睡觉去了。
这里每天都有人来有人走,就算有再多的眼泪也早就流干了,或许他们比我看得还要透彻,人在这个地方降生,又在这个地方离开,或许人就是一台机器,坏了就修,修不好就丢,因为每时每刻都有新的机器出厂,投入到这个社会当中,等到所有的人都睡了,我看到刚才亮灯的窗台站了一个人影,是那个女人。
我看了一下医院的监控,贴着墙根往楼上走去,走廊里静悄悄的,推开厚重的消防门,三步并做两步,赶到了病房外。
门,从里面反锁了,我能感受到女人的心跳加快了,她似乎在做决定,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可以听到女人压制着的哭声,许是医院也考虑到她的情况,一个女人容貌被毁了,做完手术也没有家人陪伴,所以这个病房的窗户是外掀式的,就是为了防止绝望的病人想不开。
女人想不到会这样,抱着肩膀靠在窗边哭了起来,许是情绪波动比较大,牵动了伤口,又或是眼泪流到了伤口上,女人的哭声有些唏嘘,然后脚步声传来,女人打开了房门。可能是我吓到她了,见她张嘴就要呼喊,我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手指一痛,女人已经咬了下去。
可能是我戴着口罩女人没有认出来,又或者她刚才酒没有醒,对我就没有印象,我往下拉了拉在急诊台顺来的口罩,然后把女人的手提包递给了她,示意女人进屋,女人拿开我的手,轻轻按了一下脸上的纱布,女人的嘴角有些肿了,关上房门走到窗前关上窗户,“怎么,你刚才想要跳下去。”
女人没有搭理小天,只是眼睛无神的看了小天一眼,小天接着说道,“你脸上的疤可以治好的。”
女人的眼神一亮,接着又摇了摇头,或者毁容并不是她想要自杀的主要原因,只是促使她产生了这样一个想法,“你可以换个环境,重新再来的,人活着总要找一份事业做做,总不能为别人活着?”
“你认识我?”
“这个重要吗,你觉得你的生活悲惨,其实有很多人羡慕你的生活,只是世事弄人,一步错就步步错,人有时候不是怕面对现实,而是缺少重头再来的勇气,你才三十多岁,人生其实才刚刚起步,这楼上有些人躺在病床上想要活命,却得不到救治,所以不要白白浪费了生命,就算你死了,又有几人知,只会痛快了那些看不起你的人。”
许是小天的话,触动了女人,她拿着手提包翻找着东西,把里面的证件和手机拿了出来,又重新递给小天,“帮我丢掉吧。”
见女人情绪稳定了,我拿着手提包往外走去,“城北有家福利院,你可以去那里看看。”告诉女人这个,只是想让她知道世界上比她悲惨的大有人在,而那些孩子都知道努力的活着,何况是大人呢,至少她不必为了温饱而发愁。
“谢谢你。”
女人躺在床上重新睡下了,她已经从警察的口中知道了两个小瘪三的情况了,一死一重伤,而这个男人把自己的手提包送了回来,情况已经很明了了,所以崔喜凤就当男人没有来过,也重来没有见过他,而那两个小瘪三是罪有应得。
下到三楼的时候,护士站台又忙碌了起来,好像是一个重病号不行了,一行人推着担架往手术室赶去,他们还想再尝试的救治一下。
“你其实……”
“怎么了,大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