扪心自问,詹同等人无不确信,以姚广孝的才识,眼界,足可担任朝中要职。
只是这姚广孝毕竟不是士子出身,行事作风不合常理,甚至有些许乖张之意。
“本官虽勾结江浙世家,可绝无沦为世家之鹰犬。”
“本官所行,无非是拔擢书香门第,世家士子入朝为官。”
“重视士子又有何错?”
“汉高祖之国策,便是与士大夫共天下。”
“曹魏之求贤令,亦是说与天下贤才共治天下。”
“前宋之时,士大夫更是与天家官家共治天下。”
“强汉、曹魏、繁华如宋,哪一个不是鼎盛之朝?”
“最起码!”
李叔正目光灼灼,狠狠瞪了眼姚广孝后,冷声嘲讽道:
“最起码,若我大明国策仍是与士大夫共天下。 朝中臣子必然尽是士子出身,此时断无锦衣卫之酷吏,更无还俗和尚于朝堂之上颐指气使!”
“但行此法,我朝定然文兴。饶是朝廷不惩处武人,文臣势大,自会制约武人!”
“歪理!”姚广孝冷笑一声,对李叔正的不屑更是直接写到了脸上。
“陛下、太子惩治武将,如今早有改观。”
“你方才所言不过诡辩,以前日之过,评今日之策,不是诡辩又是什么?”
李叔正这话,姚广孝也算听了个明白。
他无非是说,自己勾结江浙世家,乃是为从世家士子中,求贤求才,进入朝堂。
而他所反对的,不仅是老朱提出的与百姓共天下。
至于朝廷重设锦衣卫,以工匠技巧选官,还有朱标提拔自己这个和尚。
李叔正更是从心底里反对。
究其根本,不过是文人那可怜的自我优越感罢了。
扫视众人一圈后,姚广孝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太子殿下唯才是举,选官选才不拘一格。”
“似你方才所言,唯有士大夫有资格位列朝堂,唯有士子可得天家拔擢。如此,岂不是证明尔等心虚!”
“心虚?我等苦读圣贤书,有何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