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先前惩治胡惟庸,惩治京城世家,亦或是朝中奸佞。
朱标虽不鲁莽,也都有谋略。可自始至终都是大刀阔斧,锐意直前。
反而眼下对付最不起眼的商贾之人,朱标却一直都在拿捏着分寸,似生怕下手过重,将那些商户赶尽杀绝了一般。
同样!
也是看出蓝玉眼中的疑惑,朱标回到两人跟前,淡淡说道:“若真只是为了眼下商户安定,商界稳固。朕大可以依照你方才所言,随意找个由头,惩治那些心怀叵测的豪奢商户。”
“只是商户说到底却也是百姓。不同于蛀空朝堂的佞臣,有异于妄图窃国的世家。这些商户能积攒起一份家业,终究也还是靠着他们各自的远见还有辛劳。”
“哪怕其中有害民之财,也有破家之资,可终究王法尚未约束到之处,于理来说他们却也无灭家之罪。”
和佞臣、世家不同,这些人终究是影响了朝堂。朱标身为帝王,身为王朝秩序的最高统领,自然能以王法铁律对他们进行严惩。
然而商贾却只存在于民间,洪武年的商贾也没有胆大包天到敢妄图染指朝政的地步。
所以!
朱标更希望借助民间的手段,约束他们。
当然,倘若今后商贾律法制定完毕,那些个商贩还敢囤积货物、哄抬物价,做出些夺民之财的勾当来。届时朱标自然也不会似今日这般心慈。
“那陛下打算......”
“暂且交由沈三石处置,常茂、常升、常森三兄弟从旁协助。适当时候,可代朝廷替沈三石长长脸面。”
蓝玉微微一顿,随即猛地拱手谢恩道:“陛下爱护常家之意,微臣百拜。”
“开平王若泉下有知,必感念陛下天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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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蓝玉如此谢恩,朱标微微颔首后便也同常氏一并朝皇宫走去。
而看着朱标车驾离去的背影,此刻蓝玉心中百感交集,愈发觉得朱标对他蓝玉,对常家果然是没的说。
让常家三兄弟协助沈三石处置民间商贾,这近乎是将金山银山交给了常家。
要知道,从古至今,盐铁生意素来都不是正大光明的。
其暗中款曲,任谁也是习以为常。
莫说是精通商贾之人,即便是他蓝玉也知道,每得利十成,朝廷国库最多不过得到七成,余下三成便是恩济上下,一同得惠。
表面看来,这的确有几人窃国之财的意思。
可究其根本,似盐铁这种生意,自京师下放到地方,经过各个衙门,银钱转手数个层级。
类似这种生意,倘若无人从中克扣得到实惠,自然也是不可能。
更不用说这种生意只有让参与之人都得到些许好处,他们才不会做出更大的亏空。
以富养廉?
算是,也不算是。
毕竟从来都没有非黑即白的事,凡事也并非尽数都是正大光明。
让常家三兄弟插手商贾,克扣之财大部分留至常家。
最终仍旧还是流向朱标,归朝廷所用。
至于狡兔死,走狗烹。朱标事后因缺银查抄常家,这点蓝玉更是一点都不担心。
且不说如今的常氏已是大明的皇后,单就是常家三兄弟的忠心,朱标也是心里门清。
“舅父?”
听到常茂的声音,蓝玉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舅父为何在此啊?”
“还不是不放心你!”
对于朱标方才的话,蓝玉只字不提,也不想转述给常茂。
只是随意说了一句后,略带些许严肃冲常茂道:“今日这差事办的不错,往后也要沉稳一些,万不可轻率。”
“舅父说的是!”常茂认真回道:“长姐教训,常茂铭记在心。纵然身死也断然不能给陛下添麻烦!”
“嗯。”
见常茂说得极为肯定,蓝玉便也放心了许多。
另一边。
谨身殿内。
约束民间商贾,沈三石从民间着手做的不错。
接下来朱标也要在朝堂上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