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惑还没有恋爱脑到这个地步。
何况……
渡星河是去苦修学剑,这时待在她身边,想也是为她徒添烦恼。
姬无惑说:“我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修炼。”
听罢,姬老爷很是认可地点了点头,欣慰于儿子不算失了理智。
只是才点了两下头,就听见儿子接着说:
“若他朝一日,她想要一名道侣双修,我的境界也不会落下她太多。”
姬老爷:“……”
要不把这货打包送上剑宫当伴读书童吧。
正好方便他在家里耕耘一个二胎出来。
姬老爷干巴巴地安慰他:“说不定过两日她就回来了,剑山主并非好相处之人,许多声名在外的剑修都被她轰出九重剑山。”
姬老爷所说的,也是皇都中许多高阶修士的心声。
星河仙子入剑宫?
他们晓得星河仙子乃不世出的剑道天才,可即使陛下一时昏头允她上剑宫,剑山主也必不会认可她。那剑山主脾气古怪,听说还很忌惮同道,对器修丹修符修都能有好脸色,却唯独对剑修不假辞色……因她对剑道有不一般的理解,当世不少剑修曾登门求她赐教,全都被她赶了出去。
星河仙子才到皇都一日,就大闹宿家,想必也是个行事乖张轻狂的人。
这等狂徒,在剑山主那定讨不了好。
甚至皇都中有高阶修士开盘,赌星河仙子第几天会被剑山主轰下山。
其中,最多人押注的是第三天。
押注一个月的,寥寥无几。
其中,就有姬家少主的下注。
他下注时与旁人说:“你们都不了解星河仙子,我知道她,她到哪都会得到别人喜爱的。我虽不想与她分开太久,但我押一个月,一千上品灵石。”
第三天才赶她走,是剑山主给玄帝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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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第三天、第五天、半个月、一个月过去了……
都没有传出星河仙子被赶下九重剑山的消息。
姬家少主独赢大笔灵石,赚了个盆满钵满,脸上却不见笑色。
……
在悟剑峰上的日子,并不是外界揣测的精彩。
甚至非常清静。
剑山主说:“你的境界提得太快,基本功反而不牢固,你来我这也是想打好基础,正好和你的剑灵一起修练。”
前身是矿灵的剑灵活了大半辈子没想到自己也要开始吸收日月精华了。
每日修至暮色四合,也不知疲惫。
“剑招变幻无穷,即使我们修的是同一份剑谱,因持剑人的心境和性格,也会使出剑之效变得有所不同……你独自在平云大陆上闯荡了那么久,想必早就有了自己的“剑道”,所以在剑道上不必向我靠拢,更不要学那千人一剑的主流风格,修自己的剑道最重要。”
剑山主说完,自己都笑了:“这些教剑宫那些学生还差不多,教你有点班门弄斧了,你的剑是我见过个人风格最强的剑之一……何况,九阳宗也该教过你。”
渡星河摇了摇头:“没旁人教过我,这些理论,我只偷听过一星半点。”
前身在九阳宗时,很想努力学习剑道。
可经常被师兄使唤去跑腿,又受人欺负,别人都在坐着上课的时候,她不是被打发出去,就是到阶梯上提着水罚站,要她在学剑之前先学静心,把心性磨好。
但,错失的课程,也没人给她补回来。
于是听一节少一节的,让前身不仅剑术啥也不是,理论也学得稀里糊涂。
渡星河轻描淡写地把在九阳宗发生的事提上一嘴,就听得剑山主大为义愤:“我生在玄国,不曾想过到第一剑宗,之前还有点遗憾……现在想来,还好没去!你一看就是万年难出一个的剑道天才,在九阳宗上多待一天,就是浪费你的时间。”
听剑山主如此盛赞自己,渡星河脸上现出一点笑色:
“都过去了。”
话音刚落,身旁就出现一把幽幽的声音:“我也想上一节少一节啊,能不能不修炼了,我只是两把剑啊……”
和剑灵相识多时,这一个月是渡星河见过它最虚弱的样子。
剑灵真的不想进步了。
它在秘地里待得好好的,清静悠闲,不愁吃不愁喝,一条矿脉又哪里知道什么是孤独?渡星河将它挖掘出来,再次激发它想当一件不世法宝的野心,而后来将它炼成了赤霄雪名,它也是很高兴的,一个月前,渡星河说把它当作最好的朋友,绝对不会吞噬它来提升境界,更是狠狠地感动了它。
可这一个月的苦修,让剑灵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剑灵:“不如你把我吞噬了吧,真的。”
剑灵:“我就应该学着小云山上的猴子,进化得刚刚好,有点灵智不会被吃,但又不会进化到得去修炼学习。”
渡星河将轻剑从鞘中拔出,原本雪白的剑身,此刻隐隐浮现出淡紫色的剑魂缠绕其中:“这不是练得很好吗?再坚持坚持,剑山主说了,我们一同修炼,他日也可以一同飞升。你日后也不必盼着蹭我的雷劫为你洗炼了,你自己就能遭雷劈。”
雪名钻回剑鞘之中,不吭声地自闭了。
剑灵悠闲惯了,没体会过修炼的苦,渡星河倒是习惯良好——不就是争分夺秒地练剑吗?她一直是这么过来的,如今还有剑山主从旁指导,没比这更幸福的了。
她不仅自己练,还让自己的四个化身出来一起练剑。
这一幕引得剑山主侧目:“你的元婴……”
“金丹期一胎五宝,就化了四个分身出来,”渡星河一顿:“因为我是多胎体质。”
“原来如此,是我孤陋寡闻了。”
剑山主不谙男女之事,听罢脸颊薄红,竟被她说服了。
悟剑峰上,是渡星河来到平云大陆之后,过得最平静的一段时间。
整整三年的时光,不用想别的事情,每日就是和剑灵一同修炼,磨砺剑魂。剑山主很大方地借出了自己的太清石供她磨剑,于是她除了练剑外,又多了一个日常任务——坐在太清石前,给剑灵磨剑。
那也是剑灵一日苦修中,最舒服的时候。
剑山主说:“磨剑是剑修和剑灵培养感情的好机会,我磨剑从来不假手他人……所以听到你从来没磨过自己的剑时,还有点惊讶呢。”
剑山主和她的黑色铁剑,往那一站就是甜蜜温馨的氛围。
可惜,当镜头切到渡星河和她的雪名赤霄身上时,画风却截然变换——
“爽!”
“用点劲啊,是不是没吃饭?”
“怎么就不磨了?再磨一会,剑脊上还有点痒。”
渡星河忍辱负重地给它磨了十五分钟的剑,冷水一浇,更是光可鉴人。
她忍无可忍地站起来,一脚踩住剑身:“你别给我蹬鼻子上脸。”
“呜呜呜好凶啊,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你就这样踩住你最好的朋友的?”
“我把你当朋友,不代表你可以使唤我。”
两人的争吵,惹得剑山主侧目。
剑山主劝道:“要好好相处啊,何苦跟自己的剑置气?”
渡星河一边踩着剑身,一边对剑山主说:“正是因为我把它当作好朋友,而非一件工具,才跟它吵嘴,这也是我们感情很好的证明……不许动!”
眼见雪名试图逃离,渡星河直接将它踩到地上。
才洗得干干净净的剑,又被弄脏了。
剑灵艰难地争扎着向剑山主解释:“对,这是我俩的相处方式,山主别担心……你别往上踩了!再踩我的头下次打起架来我让你知道什么是来自本命宝剑的背刺!”
“啊哈,我死了你也活不了,来,背刺我,不背刺我是小狗。”
“……现在就来打一场!你用赤霄!”
这时,剑宫三小只和数九情悄悄地来到悟剑峰上。
前者想来拜见剑山主,后者想见师父。
而他们刚登上悟剑峰,就见到渡星河正提着她那把燃烧烈焰的赤霄重剑……和自己的轻剑大战三百回合,打得难分难解,不分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