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王守洵就进来了。他整个人弓着腰,身上那件麻服皱巴巴的,头发也乱蓬蓬的,脸上胡子拉碴,眼眶泛红,眼神里透着股急切和惶恐。刚一进门,他“扑通”一声就重重地跪在地上,紧接着就“哇”的一声哭开了,那哭声又响又急,像破了音的喇叭。
“领袖啊!”王守洵一边哭,一边用手使劲儿地拍打着地面,眼泪、鼻涕一股脑地往下淌,糊了一脸,“我可算见到您啦!我王守洵给您磕头了!”说着,他真的“砰砰”地磕起头来,额头撞在地上的声音格外响。
“我二伯王镇国死得惨呐!”他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说话都带着哭腔,还时不时抽噎一下,“都是周天宇那混蛋,还有李飞鸿,他俩狼狈为奸!周天宇就是老毛子养的狗,拿着罗刹国的援助,在辽东作威作福。我二伯当年一心帮他,就盼着辽东能安稳,百姓能好过点,哪知道最后竟被他们害死!”
他抬起头,满脸的泪水让他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鼻子也一抽一抽的:“领袖,您是咱龙国的大救星呐!我们王家这些年,被他们欺负惨了。可我们没低头,一直咬牙扛着。在辽东北部,我们拼命守着,就是盼着您来。”
王守洵往前爬了两步,离我更近了些,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挥舞着:“您现在抓住了周天宇和李飞鸿,可这辽东还乱着呢。您肯定在为咋稳定局势发愁。王家在辽东北部有点威望,百姓都信我们。您让我们出面,能把周天宇的旧部劝降不少!”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胡乱地抹了把脸上的泪和鼻涕,那袖子上满是污渍:“我们王家肯定听您的,让干啥就干啥。帮您管辽东,带着百姓搞生产,重建家园,我们都在行!领袖,您就给王家个机会,让我们跟着您好好干,为您效力,给龙国出份力!”
这个王守洵不简单啊,真的不简单,是个借力打力的高手,一开始他就跟我要好处才可以开放锦州港。我当时就昏了头,答应给了他物资援助。可是后来呢?他告诉我,锦州港因为周天宇突然增兵,无法帮我守住三天。
试想一下,他王家已经没落,锦州港的军队又是一支孤军,估计早就和周天宇穿一条裤子才会留到现在。所以我下达登陆之后对锦州港和锦州城区,格杀勿论的命令后这家伙还乐颠颠的给我送礼。估计这王守洵也明白锦州港的守将,除了还穿王家那身衣服,估计早就不能用了。
而现在他嗷嗷一通哭,弄得我好尴尬。从理性来说,赦免周天宇父子,锦州城区和塔山真的就好谈很多了。而王守洵那句他能劝说周天宇手下投降,完全就是糊弄鬼,他二伯被杀了,全辽东省除了铁岭守将郭云天,把他们这一群孤儿寡母接过去当主子供养,其他人谁反对周天宇了?老英雄不称帝,就等于挡了那群王八蛋的路了。
别说他王守洵,就是王镇国活过来,塔山和锦州前线的将领都巴不得上去,再补两枪。这就是我为什么不称帝,还给自己儿子修个和东宫一样的大房子的原因。就是要告诉那些官迷,你看我儿子是太子。
赦免周天宇当然事情就简单了,可他和安长河不一样,安长河是绝户,命根子都被叛徒废了。在燕赵省,我也把常胜军主力困在鹰嘴崖,战绩也够了。可我现在塔山和锦州,一个也没拿下来呢。就靠偷袭拿了奉天,如果周家父子还活着,就是他们投降了,那群人也有可能再聚到他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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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还得象征性的恢复一下,辽东省的基础设施,那么我就白打了。所以这周家父子,还真是放不得。杀了也麻烦,毕竟现在守奉天的王海基本属于被敌人包围的状态。虽说奉天城拿下了,但周边的敌军残余势力正源源不断地朝着奉天汇聚,想要夺回这座城市。王海手里的兵力本就有限,要应对四面八方的攻击,压力巨大。在这种情况下,要是我贸然杀了周家父子,激起周天宇旧部的疯狂反扑,王海他们能不能守住奉天都得打个问号。
这就像是司徒王允杀了董卓以后,还没办法安抚李傕郭汜一样。真要是惹出那种乱子我就真的成笑话了。
我看着还跪在地上哭嚎的王守洵,心里暗自盘算着。这家伙肯定也知道自己那些话没什么可信度,不过是来试探我的态度罢了。可是能怎么办呢?王家就是政治正确,人家家的老爷子,一脚踩在阿美利加国土上的时候,就代表王家的地位摆在那里呢,我示意金巧巧扶起来王守洵,随后叹道:“周天宇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过...王家主啊,这劝降的事...难啊。”
王守洵一听就明白了我想要问价的意思,这类人不怕把话说得白,就怕你不和他谈,那就成了给瞎子抛媚眼了。只见王守洵腼腆的看着我擦了擦刚才因为卖力表演而滞在额头的汗水,随后说:“我来之前,岳父说了,塔山上的第八军军长周青民和他有些关系。”
他说的岳父就是收留他们王家的郭云天,他王守洵娶了郭云天的女儿。不过这种事,又哪是凭借郭云天的交情就能说动的?郭云天面子那么大,估计他早就替代周天宇了吧,还用窝在铁岭?这事大概率是周青民的电话扛不住了,想要投石问路,而郭云天那对翁婿又想在我面前邀功,才唱了这么一出。如果我要周青民的电话,他会觉得我玩绕开他这个“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