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些在世界范围的语音体系里,也是找得到标本的,比如英伦英语当中,就留存着许多双元音和复韵母的运用,再结合粤语体系当中的一些遗迹,就可以相当科学地推拟出来。
除了声母和韵母研究之外,还有一些历史的音变规律研究,比如古代中国没有浊音,鼻音,又如阳入声传阴声,次古阴阳合并期等等因素,都得一一考虑进去。
如今研究古音的学者分作了两派,一派是通过现代汉语的拼音体系,结合西方学术成就,直接进行拟音工作,一派是利用古籍中记录的古代音韵学规则来进行拟音。
后世网络上让人听着稀奇古怪难以置信的那种,其实就是僵化地使用了第一种方法,而后一种方法,除了专研精深的学者,很难于学习和科普。
因为这些学者还有不少是进行纯理论研究的,知道这个字在《广韵》中是入声,但是入声该怎么读,却并没有直白的概念,这种没法进行实践的“纯理论”学者充斥在大学当中传授同学,才是真正导致声韵训诂一门课程成为中文系一大拦路虎的原因。
老师都读不出入声字,学生就只有死记硬背,反正考试都是卷面而不是面试,只要能够写出来就可以了。
这门课程,周至让同学们跟着猴子通过粤语的标本案例来理解,就让大家有了一个直观的印象,也让大家对这门课程过得颇为轻松,考试成绩一度让辜开来都怀疑是不是发生了广泛性的作弊事件。
现在到了周至这里,他肯定是两种方法都要结合起来的,最后还要出一套标准的音标-拼音-声调-音频朗读对应表出来,有了声音辅助,对于将来的学习和研究,甚至保存这份“文明遗产”,都将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怎么样?”辜开来接过周至手里的本子来,还是用思维导图的方式画出了接下来两年的研究工作,感到非常满意,不过也表现出了一些担忧:“你这个标本采样工作,二十几种方言,还有韩语日语南越语梵音,能够在两年之内完得成?”
“嘿嘿嘿……”周至笑道:“研究方法可以变一变的嘛,全国中文系的大学生这么多,声韵训诂和田野考察这两门课程基本都是修过的,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现在已经不是高本汉拿着字卡到处找人读的时代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