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到,这可能才是问题的关键。
这次接头十分隐蔽,且机会只有一次,不容有失。
沈哲溪是绝对不会莽莽撞撞地住进来的,他一定是事先就踩过点了。
自己怎么会这么糊涂,居然忽略了这个问题。
他俯下身子,重新开始翻看入住登记薄,这次的范围扩大到了一个月之前。
很快,两个不太寻常的登记映入了他的眼帘——
登记上显示,在上个月的15号这一天,一个叫作沈宏的人曾经入住过湖边村饭店530房间。
就在当晚,他以这个房间是西晒面,住在里面热得受不了,要求调换房间,而新换的房间正是527房间。
踩点儿!
方如今只觉得一个念头闪过,脑子顿时变得清明起来。
这次接头早就在“鹞子”和沈哲溪的计划之中了,而且至少是一个月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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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思极恐!
……
王韦忠来到火车站,登上了开往南京的火车。
车厢里坐无缺席,甚至在车厢连接处和过道里都站满了人。
王韦忠的座位靠着窗户,距离车厢连接处也不远,他的对面是个佝偻着腰的老农,一头花白的头发,满口的黄牙,拘谨的样子像是头一次坐火车。
老农颤颤巍巍地从包袱里掏出两个灰不溜丢的糯米饭团,一股发霉的馊味冲进了王韦忠的鼻子里。
老农对着王韦忠憨厚地笑了笑,便拿起一个饭团吃了起来。
他吃的很快,吃完之后将粘在手指上的饭粒舔干净,又在粗布衣服上擦了擦手。
王韦忠递了根烟过去,自己却并没有抽。
老农显然是见到这么好的烟,浑浊的眸子中透着几分神采,咕咚咽下口水,最终还是没有舍得抽,而是道了声谢,将香烟夹在了耳后,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旱烟袋。
呛人的烟味很快就飘散在了车厢中。
吧嗒吧嗒的声音响起,王韦忠看到老农一脸惬意的表情,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王韦忠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老农是临城本地人,这次坐火车是去南京看望自己的儿子一家,儿子三年前在南京成家,今年家里添丁,老农说什么也要去看看自己的大孙子。
一开始,在王韦忠面前,老农还有些拘谨,可随着聊天的深入进行,他感觉对面这个年轻人,虽然长得吓人,但并没有什么架子,也就渐渐地打开了话匣子。
老农的身边有一个空位,眼瞅着火车就要开了,可还是没有人坐过来。
忽然,一阵鸣笛声自站台前方响起,火车缓缓开动。
就在这时,从车厢连接处挤过来一个年轻的女人,边走边用目光梭巡着座位,看大气喘吁吁的样子,应该是一路跑上火车的。
待看到老农身边的空位时,女人眼睛一亮,分开人群走了过来,对着老农笑笑就坐了下来。
老农乍一见到这么年轻漂亮的一个女人坐到了自己身边,顿时局促不安起来,使劲地往窗户一侧靠。
“大爷,你坐着就好。”女人的声音很好听。
“我的身上脏!”老农嗫喏着说。
“不妨事!”
王韦忠只是微微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便将目光移向了窗外。
但是,女人在简单地跟老农客套了一番之后,便开始打量坐在她斜对面的王韦忠。
从女人的角度来看,王韦忠长得虽然不白,但这丝毫不影响他身上散发着的魅力。
女人忽然开口问:“先生这是去往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