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说什么话,为父岂能是那样的人?”沈皓黑着脸道。
“其实小婿倒不是说不能……”
沈皓父子:(???)嗯?
“但关键是看对方到底什么人,咱们不需要为大梁守节,但也不能说谁打下江州咱们就跟谁吧。万一是白戎奚戎呢?或者西边的西夷和山戎呢?”
“蛮夷之地怎么可能打到江州,当我中原无人呼?”沈皓一脸正气。
陆瑾:……上一个这么自信的先被打到丢了半壁江山,最后又跳海了呢。
“打不到最好,我想告诉父亲的是咱们可不能向蛮夷屈服啊!”
“哼!瑾儿当我沈家是什么?我沈家现在虽诗书传家,但却是以武起家。投了蛮夷有何脸面面对先祖?如果真有不肖子孙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用你说,我砍了他!”
话是说的硬气,但陆瑾也就听听。历史的经验告诉陆瑾,这些都靠不住。如何真正能保家卫国才重要,而粮食就是关键。
“就不说蛮夷,万一水匪或者流民做大呢?他们都杀红眼了谁会讲理?咱们总不能随便就投了流寇吧?”
“贤婿不是二当家么,还能对付咱们家?”沈皓一脸戏谑。
陆瑾:(⊙?⊙)……
二当家都快忘了山寨的兄弟们了,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了。
“噗!”沈言溪控制不住笑了。
“父亲、大哥,我和溪儿就先回山寨……不是,先回溪园了。”陆瑾拉起沈言溪就走。
“这孩子真是……”正在外面修剪花枝的周曼云看着女婿拉着女儿一溜烟的跑了,愣在门口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父亲你看呢?”书房里,沈言诚问向沈皓。
“瑾儿有些考虑的太多了,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些担心。”
沈皓作为门阀之主,肯定不能说女婿说什么就是什么。尤其是这么重大的事情,在外人看来都有点儿戏了。但问题就是自己那女婿神神叨叨的,所以沈皓也犹豫的很。
“先把新粮入了库,陈粮暂时找个地方先放着。然后你这段时间亲自到各仓好好看看,现在家里人多,蛀虫也多。别到时候真要用粮食了,里面是空的。”
沈皓最终还是决定稳当点,先盘点下家里到底有多少粮食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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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孙婿能画好的。”沉心堂里,陆瑾正在给老太太画画。
之所以没有答应给其他人画画,一是因为画画太耗费功夫,另一方面也是老太太对自己不错,想着先给老太太画一幅。老太太毕竟岁数大了,说不定哪天就走了,陆瑾不想留下这个遗憾。
所以从前几天开始,陆瑾夫妻有空就会过来。陆瑾画画,沈言溪陪着老太太说话。
陆瑾这次画画也没再藏着掖着,这里也总有人来看。有的陪着老太太,有的就站在陆瑾身后,看他在画布上用一块块的颜色慢慢勾勒出了老太太的面庞,都惊叹不已。
“好好,要不我说就算了,太耽误孙婿的时间了。”老太太心里自是开心的,孙婿的心思她也知道。原以为也就一两天工夫,哪知道孙婿说要几个月。老太太哪里好意思耽误那么长时间。
“奶奶,你就听夫君的吧。正好孙女已经学会了夫君的几首曲子,现在就弹给奶奶听听。”
“好好,就听你说过,还真没听过。奶奶倒想听听我孙婿又有什么大作。”老太太很欣慰,这个年纪不就图的一个子孙绕膝么。
“奶奶,那我先给您演奏一首出水莲……”
夕阳映照下的沉心堂里,画面温暖而祥和。
而在这画里的人,谁也不知道,一场惊心动魄的变局正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