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卫王声音沙哑,发丝散乱,大红衣袍也皱巴巴的,黑色的血管裸露着。
“息,还有一个月,再陪我一个月。”
“十年过去,你还是忘不了。”
大宫女,或许该叫她公主息,安静地出现在狼狈的卫王身旁。
“琮在虞国的消息被走漏,有人不安分了。”
“他绝不会回来。”息的声音如幼童般清稚,同时有着一张圆乎乎的脸,若不是身量高挑,任谁来看都是一个小童。
“我知道你还有怨言,可是息,你答应过我,留在宫里十年。”卫王璧哀求着,如今一母同胞的妹妹都要离开他,那一夜的雨终究隔开了他们。
“我不会食言,一月过后,我会去越国。”
息蹲了下来,帮卫王束好头发,俩人衣袍交叠,红红紫紫的颜色像是十年前的那壶毒酒。
“也好,母亲至死仍念着要回云梦。”
卫王笑笑,苍白的脸染上一丝血色。
“我其实已经不怨了,做宫女比做公主容易多了。不能穿赤色衣裳除外。”
卫国好鲜衣华服,以正红色为尊,只有王族可用。
“寡人还要处理一些人,你把这里收拾干净。”卫王直起身子,大步走去。
“母亲,大哥,你们会原谅我吧,我只是想逃了,那些爱恨就留在灵武宫吧,我带不走。”
息杏核般的圆眼蒙了一层水汽,却没有泪水掉下,她沉默了太久,若非卫王时不时地发狂一定要她陪,都要真的把自己当成宫女了。
息精心地擦拭着旧物,仿佛是在爱抚娇嫩的婴儿。
“我这是睡了多久?”
姬琮宿醉醒来,头痛欲裂。
“这酒好厉害。”
他扶着头,缓缓坐起。
“阿霖,还好吧?”崔祁端来一碗醒酒汤。
“没事,没事,我也算长见识了。”姬琮一口喝下,揉了揉太阳穴,“咱们今天就不去书衙了吧。”
“我已经处理好了,安心休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