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崔祁不再回答,玛斯也贴心地不问了。他察觉到眼前清瘦俊雅的男人绝不是目前表现出的这般无害。
更何况他已经表露出卓绝的刀法和极强的自信,很显然,他的底牌不少,现在不过小试牛刀而已。
听到身边的营帐里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崔祁落寞地笑了,他喃喃道:“今人曾照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诚不我欺。”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收起毡帐继续上路,因为大漠的白天太过灼热,他们很早就启程,晚上也不停歇,到了戌时才会安营。
为的就是在中午最热的时候找到一个可供暂时休息的阴凉处。
经过数天的赶路,身体素质略差的那个年轻人晕乎乎地骑在骆驼上,他的口鼻都大张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希求呼吸到一点湿润的空气。
埃斯把他的脸用浸湿的麻布绑起来,只留下一个呼吸的空隙,见其他人都迷茫地看着。
他顺便解释道:“这样能保持水分,不然沙子进到身体里,人也就不能呼吸了。以后你们也会遇到这种情况,记得如何处理,能救命。”
“埃斯叔父好厉害!”其中那个身材魁梧肤色偏黑的年轻人率先夸奖起埃斯,他和埃斯的亲戚关系是最近的,他是埃斯同母兄弟的儿子,也是最为有力量的,而好的身体往往意味着他能活更久,也更能忍受恶劣环境。
听到这样直白的夸奖,埃斯也只是轻轻一笑,小和还有些母系的残留,同母间的兄弟姐妹才是最亲密的。同时他们的婚姻关系也不稳定,成年男子都要出去行商,今天出门可能明天就死在大漠里,无法建立长期的夫妻关系。同时外出行商也需要一个有经验的老人,而人难免有私心,要在自己的孩子和其他人的孩子之间做选择的话,大部分都会选自己的亲生儿子,而这在大漠里是要命的。为了公平,他们要求担任向导的人带着自己的侄子外甥,必须对每一个成员一视同仁。
大漠正午的日头说是天然烤箱也算抬举了烤箱,崔祁虽不会被冷热困扰,可为了融入,他还是在自己额头上凝结出几滴汗水,又从脖颈摘下串绿松石的吊坠放在手心摩挲,他已经立了宝石富翁的人设,演戏自然要演彻底。
经过大半天的艰难跋涉,一行人终于找到了一个能遮挡阳光的沙包,这片大漠是不断流动的,今天还在的沙丘可能明天就流走了,无法做出标记。
他们倒在沙丘下面的阴影处,白色的袍子被汗水浸透,有一股盐碱和酸臭的味道,崔祁抱着自己的小香囊,默默坐远了。
埃斯的眼病更加严重,不停地流泪。
“看来还是学医有前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