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祁也利落地挂了通话,在梁国人生地不熟,他对着镜子说话路人看来也蛮惊悚的,何况现在还是晚上,街上一片肃穆,他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再说。
此时的梁国正值国丧,距离梁王去世不到一个月,他的儿子们就开始了大逃杀。
老梁王觉得自己还有时间,没那么快,前任太子又早早过世,整个安邑也在这种心态下变成了火药桶,只要梁王闭上眼睛,一定会爆炸。
其实梁王死前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但已经来不及了,他不管册立那个儿子都不能服众,多年的储位空悬养出了公子们的野心。
而且与唐王不同,他年过花甲,儿子也都羽翼丰满,而唐王元最大的孩子不到二十岁,完全形不成足够抗衡唐王的力量,大臣见多了夺嫡斗争也不会过早下注。
这也是唐王不顾反对也要公开册立太子的缘故,大臣自然要为自己的身后着想,支持太子是最好的选择。
稳定向来是贵族和大臣最重要的诉求,只有王位稳定地传承,他们才能知道该支持谁,自己的家族也能屹立不倒。
这也是废长立幼会遭到强烈反对的原因,他们给太子或是长子身上压了那么多筹码,说换人就换人,这不是耍猴呢吗?
找了一圈,没找到住的地方,军队和尸骨倒是看见不少,崔祁不忍他们就那样死不瞑目,一个人把尸体都安葬在城外的山坡上。
“各位安息吧。”
崔祁抱紧自己,他的恐惧呈现二象性,降服邪物时他不害怕,但无害的尸体和孤魂他怕的不得了。
尤其是在一个人的夜晚,他更是擅长自己吓自己,总觉得刚埋好的尸体要破土而出。
他走下山坡又对着木碑鞠了一躬:“各位可要明察秋毫啊,不是我害了你们,冤有头债有主,诈尸也去找杀死你们的人,我只是个过路的。”
一阵风吹过,树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崔祁吓得又鞠了一躬:“我不过是个路人,求求各位了,别吓我,我害怕。”
说完他还不放心,对了山坡行了个大礼后慌不择路地跑了,以他的修为,万鬼缠身也奈何不了,可他就是害怕。
现在的安邑就是一座死城,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出来找晦气,崔祁找遍整个安邑也没有一家旅店,只好心酸地躺到一户人家外的干草堆上。
“唉,这都是什么事嘛,好不容易来梁国一趟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还是只能露宿,我以前那逆天的好运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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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祁对自己天之骄子的人设产生了质疑,他在道玄不说顺风顺水,也是有惊无险,可现在都混到连个遮风的地方都没有了。
抱怨归抱怨,崔祁给自己布了数层屏障后还是安心地准备休息:“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又鼓励自己几句,崔祁很快睡着了,连日来的操劳让他睡得很熟。